“刚才那番,表面看似是蒲莹挑事,实则句句都是富清成提起——蒲莹若是炮仗,富清成就是点炮仗的火苗。我瞧她对宋师兄有意思,你以后若是和她对上,可得仔细着点。”
鹿仁分析的头头是道。
“她对宋南有意思,与我何干?”
唐灵闷闷道,完全忘记了初见宋南时自己的一脸花痴。
“你傻呀,你和宋南朝夕相处,她能不嫉妒吗?我跟你说,女人的嫉妒最可怕了……”
眼看着鹿仁又要巴拉巴拉唐僧念经,唐灵忙抬手制止。
“行了行了,我日后警醒着点就是。”
鹿仁咬着筷子打量唐灵。
“认识你之前,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
“嚣张、跋扈、不怎么好相与……”鹿仁扒拉了一口米饭,不确定道,“毕竟是那啥进来的,大户人家的孩子,都这样吧。”
“啧啧。”她摇着头一脸惋惜,“拿出点你大小姐的嚣张气焰啊!”
因为饭盒被宋南拿走,一早上没吃饭,唐灵狼吞虎咽,吃的很没形象。
听到鹿仁的话时,她正咽下一口米饭,险些噎住。
“生活迫使我忍耐。”
低头看了眼清汤寡水的饭菜,她道。
“不过你也确实挺能忍的。”鹿仁盯着她道。
“瞧瞧你这黑眼圈,都快比你眼睛大了,还有这皮包骨头的,你晚上休息那么不好,丹宗的人不给你瞧,你不会让宋南帮你请来?”
最近晚上的噩梦有加重的趋势,已经严重到半夜说胡话,偶尔梦游。
杳杳曾找过丹宗的弟子,想请他们来给唐灵看看。
但是无人应诊。
不是推脱没时间,就是连见面都不肯。
这镇派长老弟子当的可真没面子。
但这面子还不是得人家愿意给才行。
陆清风闭关,唯一的师兄宋南不是没注意到她的精神,和夜里的异样。
但是他从来不问,也没有想要伸手帮忙的意思。
“还是别麻烦他了。”唐灵道。
估计麻烦了人家也不想帮。
她甚至怀疑,一月前宋南主动带自己晨练,也只是一时兴起。
因为不管她跑的怎么样,跑的如何,跟不跟得上。
宋南始终不管不问。
就好像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你不能……”
鹿仁恨铁不成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饭堂里一阵突然而起的喧哗打断。
二人连头也没抬。
对这般场面似乎已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但唐灵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饭堂大门前走进一位穿着绣绿纹锦衣,腰间扎同色金丝竹纹带,黑发束起以金冠固定的少年。
不是元玉琅是谁?
元玉琅带着“F3”,踏着门外射进的阳光大摇大摆地走进。
他很享受这般万众追捧的感觉,嘴角不由自主挂起一抹自信笑意,觉得自己真是酷毙了。
也是,似他这般要实力有实力,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又有家世的少年公子,这世上能有多少呢?
即便那什么灵仙派的冷面公子,那个叫宋南的,不只是个穷山沟里的乞丐出身么?
师尊还叫自己像他学习,一个穷小子,有何好学的!
更何况来灵仙派两个月,他都还没见过这么一个人物,传闻说的那么神,也不过是个不敢见人的土鳖罢了。
说到底,灵仙派最该万众瞩目的是他才对。
万众瞩目的元小公子端着买好的饭菜,经过窗边时,眼睛看到某一处,脚下狠狠一崴,好险才把手里的饭盘端稳。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阴魂不散!”
元玉琅立马退后三步距离,才敢抖着嗓子朝窗边坐着的红衣女子道。
唐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元玉琅的院子毁了后,符阵宗宗门长老又为其花费精力重新修整了一番,期间物件摆设无一不与之前院落一模一样。
这位长老对元玉琅的重视,可见一斑。
听说那院子修整好后,唐灵便去看过几次,也曾向那里新来的杂役弟子打听过“参”的情况。
院子毁坏毕竟多少有她的原因在,虽然唐灵自己也是懵里懵懂,但是总心怀愧疚。
或许是这几次被人见了,就传到了今日那个叫“蒲莹”的女孩耳朵里,也被元玉琅知晓。
算起来,这算是一月前分别后,二人第一次面对面。
因为自那日起,唐灵便总躲着元玉琅,即便是在饭堂里见到了,也要赶紧吃完离开,避免与之碰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躲着元玉琅,元玉琅也在躲着唐灵。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好呢?
元玉琅从前不相信这世上有瘟神的。
因为他从来只信事在人为,只要人还活着,就没什么干不成的事。
可是遇到唐灵后,他信了。
一月前的种种在他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从此唐灵在他眼里就是头顶“瘟神”二字的大魔王。
别靠近,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