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锦将药吃下去了吗?”
云姑庙中,令狐娴也没有想到,鸠什多罗会这么快就来找她。
“你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一日未见,鸠什多罗倒像是老了几十岁,连声音都显得沙哑了许多。
令狐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认真端详着他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的表情够不够真实。
“别看了,他喝下去了,我只想知道他喝下去的是什么!”
鸠什多罗这话一出口,令狐娴表情稍显古怪,随后,她忽然抬起袖子掩面,转身,背对着鸠什多罗,竟是止不住地,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鸠什多罗得不到回答,显得十分焦急,他有些失态地拉住令狐娴的手腕,但令狐娴已经笑得不能自已。
“好,太好了,剑祖,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让他喝了下去,我真的太高兴了。”
“实话告诉你,那个药方,是魔教用来帮助弟子修炼内功的,就是那门会让眼睛变色的《息壤神功》。没学过这个内功的人吃了这个药方可以打通浑身的筋脉,而学过这个内功的人吃了这个药方则会内功大增。”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李元锦吃了这个药,就等于沾染了魔教的武功。只要修炼了魔教的武功,那他就跟魔教永远脱不了关系。从他喝了那碗药开始,他就已经万劫不复,跟我一样,成为魔教的人!”
“你!你怎么如此恶毒!你怎么可以这样!”
鸠什多罗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令狐娴居然歹毒至此!
他原以为对方也不过是讨厌李元锦,想要给他一些药让他受点小伤,但却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打算让李元锦跟她一样!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你疯了,你完全疯了!你已经害死江雪琮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的儿子!”
鸠什多罗暴怒之下,扬起一只手,想要打在对方那张猖狂的笑脸上。
可是,他从不打女人,在距离她的面颊还有尺寸远的地方,他还是停住了。
令狐娴看透了他的仁慈,叫嚣地更加尖锐:
“因为他还是度千馨的儿子!”
“只要想到他能清清白白地活着,我就不甘心!”
“我就是不想看他过得好,只要他过得不好,我就开心,我就高兴!”
“你也不必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药不是你亲手熬的吗?人难道不是你害的吗?你不是也在拿李元锦的性命做赌?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吗?”
“你有什么可生气的?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审判我!”
“……”
令狐娴的一席话,让鸠什多罗脸色灰暗,彻底沉默。
他的手缓缓落下来,连带着他的心情,他最后一点儿强硬的体面,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鸠什多罗沉默半晌,眼中竟暗暗有了泪光在闪烁。
“好……好……你说的是,你说的对。”
“你说过,不会伤他性命,你信守了诺言。”
“错的人是我,是我在赌你的善良,是我在一厢情愿地期盼你放过李元锦,不要太折磨李元锦,都是我的错……从我答应你,跟你做交易开始,我就已经错了。”
他这么说,反而令令狐娴沉默了片刻。
“倒也不必如此,不过……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我劝你就看开点儿。毕竟,我可以提供给你有效信息,你也不算白干了一场。”
“我知道阿若谭现在可能藏身何处,我相信这个消息,或许对你们有用。”
“他……在哪儿?”
“蜃楼。”
“蜃楼?”鸠什多罗从悲痛之中回味过来,脸上的表情稍显惊诧。
“蜃楼,明面上虽然是个中立的江湖组织,但是那里的楼主郁久闾岩山,其实是魔教的人,昔年曾经是轩辕焰的结拜兄弟,他的女儿郁久闾楼瑶比阿若谭大不了多少。”
“当初轩辕焰叱咤江湖,蜃楼趋炎附势,没少巴结轩辕焰,郁久闾岩山甚至想要跟轩辕焰攀亲家,但轩辕焰觉得郁久闾楼瑶野性难驯,年纪比阿若谭稍长,不适合做魔教的少夫人,因此拒绝了这门婚事,但他碍不住那郁久闾岩山苍蝇缠屎一般的一再恳求,不情不愿地私底下和岩山结拜为兄弟。这件事,江湖上的人很少知道。”
“李修樗这个人呢,我是知道的,他不仅擅长巫蛊之术,同时也特别懂得经营算计,拿捏人心。魔教遭到重创之后,财力大不如前,想要东山再起,必须有金钱的支持。而蜃楼,刚好可以做这个钱袋子。”
“即便……岩山这个人是个十足谄媚的小人,李修樗一直很看不起他,但……为了让阿若谭重振魔教,李修樗肯定会忍着恶心,想尽办法跟他合作的。”
“而且……”令狐娴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中浮现出一丝促狭的笑意,“阿若谭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那个郁久闾楼瑶长大后出了名的好色,这么个落难的小情郎,她怎么舍得放过?肯定会趁着阿若谭穷困的情况下,把阿若谭留在身边暖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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