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姑庙中,李元锦逐渐睁开了眼睛。
看着陌生的房顶,李元锦的思绪无法凝聚,他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目光涣散地躺着,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双手传来的刺痛。
对了,他记起来了,自己……好像在不久之前,与度千岁和度无倦发生了冲突。
那一切的一切,他逐渐想起来了。
“小锦?小锦!你醒了?”
律宗瑢昨夜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一见到他醒了,很是开心,连忙想要查看李元锦的状态。
李元锦的眼眸转动,看着律宗瑢:“瑢哥……”
“小锦,太好了,你没事了,来吃点东西吧。”
律宗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还把早餐送来的热粥端来。
但是李元锦却别开脸,没有吃的欲望,他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疲倦地对律宗瑢说道:“瑢哥,我想要镜子。”
“……”
律宗瑢微微一滞,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小锦,这里,没有镜子。”
李元锦听到这个回答,没说话,他用眼睛盯着律宗瑢的眼睛看。
律宗瑢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样子,但同样,他也无法忽视律宗瑢的眼眸中倒影着的,有自己早已变成湛蓝色的眸子。
“小锦……你……”
律宗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李元锦在通过自己的眼睛看他的眼睛。
律宗瑢连忙站起身,不给他看自己的脸。
“小锦,你别这样。”
“……”
“你眼睛的事,一定会得到解决的,你别……”
“这是哪儿?我们现在在哪儿?”
李元锦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不停地打量这个房间。
“在……我们在……”
“这是云姑庙吗?”
“小锦?”
“这里小小的,像是牢房,我以前就住过牢房,在蜃楼,不过那里没有这里好。”
“……”
“但如果这里是云姑庙,我恐怕已经被指认成为了魔教的细作,那你呢瑢哥?瑢哥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律宗瑢看向李元锦,不知为何,今天的李元锦让他感觉十分陌生,从前的李元锦绝不会用这么理智的语气跟他说话,也不会做这么理智的分析。
“小锦,你别这么说话,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了。”
“盛掌门把你安排来云姑庙住,不是把你当成魔教的奸细,而是为了保护你,而我……而我是想陪着你,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律宗瑢拉着他的手,轻轻安慰。
“保护我?”
李元锦低头看着律宗瑢的手,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了度千岁和度无倦,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也曾经这么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说会保护自己。
“瑢哥,你真好,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如今,只有你跟我说保护我,我才会相信。”
李元锦脸上挂有笑容,他笑着看着律宗瑢,但,却不着痕迹地拿另一只手,推开了律宗瑢的手。
律宗瑢大惊,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
“小锦?你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瑢哥,你走吧。”
“走?你要我去哪儿?”
“瑢哥,我如今已经沾染了魔教的邪功,你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别因为我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
“小锦,你说什么胡话?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我知道那都不是你的错,所以我绝不会抛下你的,小锦,我说过,要娶你做妻子,无论你有没有沾染魔教的邪功,你都是我最爱的人,我绝不会因为什么狗屁前程和天下人的目光而放下你的!”
“……”
李元锦听到这句话,昨夜,已经被伤透的心,终于感到一丝丝暖意。
他忽然再次看向律宗瑢,看向这个曾经,也是现在,最爱的人。
他真好,真的,每一次,他都会永远地站在自己身边,无论自己多么的狼狈,多么的倒霉,多么的不堪,他都从未觉得那些东西可以阻挡他们。
他真好……
“瑢哥,你真好。”李元锦看着他,一不留神,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而与此同时,他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小锦?”律宗瑢坐在地上的脚凳上,而李元锦坐在床上,从这个角度看,他刚好需要仰视李元锦。
他看见李元锦掉眼泪,伸手想要去揩,但是李元锦却再次轻轻挡开了他,看着他。
“瑢哥,你真好,每次,只要想到你那么好,我就觉得,老天爷让我受那么多罪,也不是不能忍受。”
“……”
“虽然,这个世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曾伤害我,但是,唯有你却从未伤害过我。”
“……”
“瑢哥,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因果报应,也不信有什么神明,我只信你,这世上,只有你你对我最好。”
“小锦,你别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是你的爱人,当然会一直喜欢你,我会永远喜欢你,我……”
“你走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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