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赧带队在二院布置结界的进度让他本人并不满意。
本来就阴沉的脸现在黑的更像鬼了。
感受到自己领队散发的冷气,所有人不自觉加快了输出力度。
虽然感觉会累死,但总比被自家师兄冻死好。
赤毒,蛇族那群傻逼搞出来的东西。
它们一族的历史上,想用来对付外族结果率先毒倒自己人的战绩之一。
只针对人族,传染性和致命性才极高。
想到这里,如果不是这一族群被确定为本土生灵,全族一定会被曦宗上下烤来加餐,别的势力也会赶来蹭一顿,没什么理由,就解气而已。
想着思绪逐渐飘远,想到了很久以前。
好像他从小时候就不怕什么毒蛇毒虫。
母亲养的蛊虫经常被他抓出来玩,父亲养的那条虹蟒也被他挂在身上当做夏日里的天然解暑利器。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什么母亲驱使蛊虫赶走外敌后被她身后的村民敲晕烧绑在柱子上死在火里?
为什么知道母亲死因的父亲让他带走虹蟒再也别回去?
为什么自己要回去?
所有人都躺在一排,来了人辨认尸体是谁,他看了一眼转身就跑。
父亲找不到了,他碎的厉害。
那些火光一直追着他,他那时候应该是害怕的,虹蟒去熄灭了那些火光,也不见了。
他跑了很久,是谁抓到他了吗?
有些记不清了,从那以后他身上的血渍没有干涸过。
那个小小的房子四面透风,他在里边想造梦回家。
失败了,他的梦从来没能开始,冷光源源不断在身上划过,但他自己比那更冷。
更远的地方会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千金求药救子的声音和苦苦哀求垂怜的声音,哭腔都一样,没有谁不同。
后来他忘记了很多事情。
却还记得自己叫司赧。
有一天那个小小的房间被毁去了,代替它的是广阔的天空。
有人叫他。
“司赧。”
“司赧师兄!”
盛阳是过来汇报结界加固完成的。
累的他想申请宗门最大限额补贴,太费人了。
他们三十多人支撑能将四百多人单独覆盖的结界,如果这里不是补品充足,他们绝对能真死给宗门看。
“嗯。”司赧脸色恢复苍白挥手让盛阳先去传新指令
“你们原地休息。”
司赧进去病房检查有没有缺漏。
赤毒对其他人才致命,对他而言就是个名字。
挨个检查结界期间玉牌内消息也不停,值得他关注的是秦烨要回来了。
逐法门大师兄是比愈心门叶大师姐都忙碌的公认劳模。
忙到什么程度呢?
对于很多弟子而言,他本人在宗内就像是一个只存在谈话里的人物。
不是在带队历练,就是在点人去历练的路上。
上一批跟着历练的弟子走在回宗的路上下一批人已经到了。
回不来,根本没空。
比较固定的,是回来时候的人数一定比去时多,
天晓得曦宗里有多少新弟子是被秦烨薅(救)回来的。
就捞人回宗这方面秦烨自己占一半,四分之一是镇卫门的敖子逸占了,再剩下的就是其余长老或者弟子瓜分。
“二院固定完毕,等特效药炼制完毕,最迟后天就可以撤了。”
这一次赤毒感染的突然,是在回宗半途感染,具体已经派人在查了。
司赧比较关心的是本次赤毒的样本。
赤毒的特效药研制出来很久了,但只有三天的保质期是个巨大的难题。
导致每一次都会感染出不小的规模,随后药才姗姗送到病患面前。
司赧不是没拿自己做过实验,事实上特效药还是他改进出来的。
疗效极佳的代价就是保存难度高出天际。
目前通用手段就是先用普通药物延缓病症等待特效药制作完成。
可谁能保证在等待熬药这期间不会死几个病人呢?
我们可以救不了所有人,但不能就这样轻轻松松接受这个结果。
付出了代价总要有回报。
下一次会做得更好,乃至没有下一次。
司赧如愿从沈玉华这里拿到了样本。
(进行高危样本实验,必须由亲传弟子核对申请后提交于门主或宗主同意。)
“手,拿出来。”沈玉华将水镜放到一边,出言拦住了准备告退离开的司赧。
“弟子无碍。”
“这要我说了算。”
盛阳打不过司赧被提溜了过来加班。同理,司赧也挣不过愈心门门主之一的沈玉华,被强制切了脉。
因为常用自己做实验,最后被自己的实验坑了,司赧出门永远需要裹得严严实实,与人接触必须带手套。
哪怕是沈玉华来切脉也得隔着手套。
好在技术过人,沈玉华没切多久脸色就冷的不行了。
“昨天又拿自己做实验了?”
“是。”司赧不屑于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