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肇和三十五年秋,皇帝六十岁大寿将至,就藩的各位藩王都陆续入京给当今皇上过万寿节。
一匹白马在京城的大街上疾驰而过,马上一个红衣姑娘一边用力勒着马缰绳,一边焦急的朝路过的百姓大喊:“快让开!快让开!”
衣裙迎风飘扬,上面的金丝绣样被阳光一照,金光闪闪,那红衣女子好似散发着圣光的仙子一般。
周围的百姓见状,立刻向道路两边躲闪,只留下一地狼藉。
躲开的百姓看着远去的的一人一马,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啊?居然敢在闹市纵马!”
“还能有谁啊?”一个小贩冷哼一声,“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嫡长孙女兰陵郡主呗!”
“就是已故慧懿太子那个遗腹子啊!”有人惊叹道。
众人听罢,啧啧两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兰陵郡主是养在皇帝身边唯一的孙辈。只因她的生父慧懿太子在她还没有出生时便薨逝了,太子妃也在生下孩子后服毒殉情。
当今皇上怜她自幼丧父丧母,便亲自养在身边娇宠长大,遂性格张扬跋扈,横行无忌,甚至在府中私养面首,荒唐至极。
这位兰陵郡主虽对外骄横,但对当今皇上却极为孝顺。
肇和二十七年,皇帝生病多日不见好转,年仅十岁的兰陵郡主亲自出宫到天华观为陛下祈求祝祷。
未曾想,回宫途中遇险,竟险些丧命。
未几,皇帝病体痊愈,帝感念其孝心,对其更加宠爱。
三年前,更是出家为道两年,为陛下祈福增寿,还俗后,其荣宠更是无以复加。
那厢禇璇试图让惊马停下来,奈何马匹性子太烈,根本不受控制。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前方两个衙役与人产生争执,一个老者被推搡在地,禇璇大喊让其闪开,但几人恍若未闻。
禇璇暗道不好!
这要是停不下来,那老者必死无疑。
她用力一勒马缰绳,马的前蹄立即腾空而起,因为太过用力,她的双手都被缰绳磨破了,根本用不上力,现在再想控制惊马更加困难。
那惊马似发疯了一般,想把马背上的人甩下去。
好在禇璇骑术甚佳,没被甩下去,那惊马见无法甩掉马背上的人,又开始向前横冲直撞。
前面的老人想要闪开,却一步也挪不开,只因他之前已经被衙役打伤了腿,老人绝望的等待死亡。
就在惊马要踩到老人身上时,一个绛紫色身影冲过来拉住马缰绳,拦住了惊马。
惊马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逼停,直接扬起前蹄险些倒地。
而马上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甩了下去。
禇璇知道这一摔伤势肯定轻不了,只能闭上眼认命。
过了片刻,她发现自己没迎来预想的疼痛,便睁开了眼。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张俊美无双的脸,这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小麦色的皮肤和硬朗的下颌线为其增添了几分英气。
那深邃的眼眸正带着几分警觉地打量着禇璇。
禇璇看着男子竟觉得有些眼熟,便生了逗弄之心,她双手环住男子的脖颈,调笑道:“公子如此玉树临风,可愿做本郡主的入幕之宾啊?”
她自觉说的有些露骨,忙改口笑道:“不对!是幕僚!”
郡主?
男子看着眼前的姑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皎若皓月,灼若芙蕖,竟与多年前见过的那个小女孩的脸有些重合。
他明明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乖巧可爱,又聪慧果敢,怎么会在闹事纵马?
竟然还当众调戏他!
他眯了下眼眸,冷声道:“我可是你舅父!”
舅父?禇璇微微一怔,她记得母妃娘家没人了!
这是哪来的便宜舅父?
她仔细看了看男子,又注意到男子身后的宁字军旗,才猛然想起,他是溱国公宁鸿渊!
她六皇叔的内弟,大魏最年轻的国公,十六岁便执掌宁家军,戍守西北八年,让柔然闻风丧胆的青年将军,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故意妩媚一笑,“反正又不是亲的!”
“……”宁鸿渊有些吃惊,是他多年没回京,不了解京中的风气了么,身为女子怎么可以如此不矜持!
愣了片刻后,他才发现街上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了。
他这才想起两人还抱在一起呢!他赶忙松开搂在禇璇腰间的手。
但他发现禇璇的两条胳膊还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这个丫头何时成了花痴了?
他一脸嫌弃地说道:“赶紧把你的胳膊放下来,不然我就给你卸了!”
禇璇见宁鸿渊要恼,忙改口道:“哎呀!宁二舅父真是不禁逗,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随即便松开了手。
宁鸿渊睨了她一眼,大庭广众之下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真是让他开眼了!
禇璇倒是毫不在意,笑吟吟地看着宁鸿渊。
等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剧痛时,才垂眸看到自己的两只手掌正在滴血,立马哀嚎道:“我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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