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你一直就长得好看,本来就穿什么都好看。”
秦依蒙扶额,这是天下母亲的通病吧,对自己女儿的外形,有种迷之自信。
但心里也是格外感动,“好,你是老妈,你说得都对。不管怎么说这钱你先收下,放着备用嘛。”
妈妈没有继续推辞,收下了。眼里有着泪光闪动,颇觉女儿这次回来,和以往是大不一样了。
“妈,我出去走走。”听说彩镇已经被卖掉,秦依蒙内心突然感伤起来,记忆中,彩镇似乎是在2011年被私企老板用作开工厂,厂房便是在以前的职业中学所在地,但那工厂并没开多久就倒闭了。
原本彩镇的居民已经在政府一纸政令下,全部强制迁出,私企老板老板的事业却没能做起来,亏了不少钱,最终还是决定及早止损,停止了投入,但彩镇经此一役,却败落得更快,和秦家一样,那些从彩镇迁出的人们大都没有再回去。
彩镇的人越来越少,到得2018年以后更是荒无人烟,逐渐杂草丛生,灌木从田地向马路中心蔓延,几乎将曾经能过卡车的路面全部覆盖。
那几年,秦依蒙随哥哥们驱车去舅舅家拜年时,远远地从新修的马路上看到掩映在绿树中的彩镇,想起童年时光,往往唏嘘不已。彩镇几年后可算是完全败落了。
秦依蒙走在彩镇熟悉的马路上,看着路边的野草,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童年的自己在彩镇玩耍的情景。如今,所有人都已经长大了,逐渐消失在人海中。
在彩镇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中,她是唯一一个上了大学的。
其他人多半都已经嫁作人妇,所以过年期间她并没有什么交际。
但她也并不孤单,除了在家烤火看书,偶尔有太阳的时候,秦依蒙就带上绘画本,在彩镇的四处写生,秦依蒙想趁还在彩镇的时候,能够看到的时候,用自己的笔记录一些画面。
她用画笔记录下颓败的老房子,已经被荒草覆盖的马路,后山上崚峋的巨石……
她坐在后山的石头上画彩镇的全貌,冬日的阳光晒的身上暖暖的,已经枯黄的马鞭草层层叠叠,旁根错结,不管什么时节,踩上去总是软软的。
虽然冬天的阳光温和明亮,令人舒适,但坐在这块草地上的时候,她更怀念夏天,因为夏天的时候,整个草坪都是开满了黄瓣白蕊的小雏菊。
她坐在石头上,忍不住轻哼起朴树的《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她们当年几乎每天都要上山去野炊,小娟,梦梅,芳芳,是的,还有黑皮。
野炊的时候,她特别喜欢这块开满雏菊的地方,总是要远远地跑过来,单纯地只是坐在草地上,看蝴蝶飞舞环绕花丛间。
其他人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特别喜欢这块布满雏菊的草地。总是要埋怨她又一个人跑得太远。只有黑皮和她一样喜欢这块草地,两人经常一起坐在花丛里聊天。
如今,她几乎和所有的小伙伴们都失去了联系,她们已经被岁月的风吹走了。
只留下关于一块草地和夏日雏菊的记忆。秦依蒙一边思索着,一边走笔如飞,不断地在纸上勾画线条,铺色。她放下笔时,本子上赫然是一幅已经完成的画。
画面中,绿色草地上开满密密麻麻的雏菊,雏菊的小花海中,有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面两个小女孩并肩而坐,正讨论着什么,虽是速写,但两个小女孩手舞足蹈的样子显得很是天真烂漫,那一份童真的兴高采烈瞬间就赋予了满纸雏菊生机和活力。
秦依蒙看着这幅画,很欣喜地发现自己的画技在无知觉中又大进了。
她将这副画拍下来,发到了博客上,配文:怀念昔日彩镇时光,那篇草地上曾经有丰茂生长的梦想。
春节的十天假期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复工的日子,妈妈给她做了好几个瓶子的熏制菜,炒牛肉干,猪血丸子等,硬要往她包里面塞:“带路上吃。”
“妈,你做得太多了,我路上哪吃的那么多!”秦依蒙抗议,自己最不能抵制地就是妈妈炒的这些菜,老妈真的是看准了她的弱点。
整个春节假期,妈妈几次三番劝秦依蒙多吃饭无果后,拿她没法子,又急又气,还跟秦依蒙闹了一天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