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撑在车窗上的手摸着下巴,嗤笑:“大伯思乡情切,回来跟你舐犊情深?”
“别阴阳怪气的,他回来也好,年纪大了,在国外哪有自己家好。”
郁辞不得不拐上去静园的路。
大伯郁归文十三年前带着郁明离开雁城,那年他十三岁。
豪门家族里,掌权者位置的争夺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大伯郁归文和他父亲郁归儒明争暗斗多年,郁荣生最关键那一票投给了郁归儒,各方面都碾压郁归儒的大伯心有不甘,愤而出国。
十几年在国外发展得好好的,突然回来要进董事局,绝对不是简单的思乡情切,要承欢膝下。
手机铃声响起,郁辞心里微动,拿起手机。
不是许静安打过来的,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铃声是专门给纪悠染设置的。
“我到家了,你还没到玺园吗?”
“嗯,没到。”
“那你好好开车,家庭医生刚刚帮我看了一下脚,没什么大碍,只是崴了。”
“嗯。”
十五分钟后,黑色库里南开进静园。
“阿辞,两年没见,又帅了。”大伯郁归文负手站在别墅门口,满脸堆笑看着他。
郁辞嘴角勾着抹淡淡的笑,语气微凉,“大伯,您记性差了,清明节您还回来祭祖了。”
郁归文呵呵笑道:“是,是,老了,记性差了。”
郁明比郁辞大两岁,已婚育有两子,郁明的弟弟郁行跟郁辞同岁,当年不愿意跟去国外,一直在国内念书,毕业后进了时光集团财务部,担任财务部总监。
郁辞不喜欢虚与委蛇,特别是和大伯一家,当年……
当年若不是大伯,郁家也不至于遭遇那样的危机。
五年前,他遭人暗算……最后查到一个人头上,那人和他几个堂兄弟走得很近。
老头子顾念亲情,轻飘飘地处理了,不让他再查下去。
他记挂着儿孙绕膝,多年来一直暗中资助大伯一家,郁辞都知道。
钱和东西给多少都没关系,可要想要破坏时光集团,他不会坐视不管。
时光集团的稳定关系着两万多个家庭的生计,荣枯盛衰早就不单是郁家的事。
内斗往往是最厉害的粉碎机,最容易动摇一个企业的基石。
郁归文和郁明此次回归,动机绝不单纯……
两个姑姑和小叔也都过来了,素来不喜欢与人交际的母亲聂红英也难得地坐在郁归儒身边。
郁辞无聊地听着一家人生疏又客套地寒暄,眉眼疏淡得厉害,恰巧有电话打进来,他顺势起身,接着电话上了三楼。
韩博年一个人在台球馆玩,喊他过去。
放下电话,郁辞躺到沙发上。
“叩叩——叩叩叩叩——叩”
乱七八糟的敲门声传来,郁辞吼道:“滚进来!”
郁涵推开门,探头往郁辞脸上看着。
“哥,你说大伯和堂哥回来干吗呀?在外面逍遥快活了十几年,还回雁城干嘛呢?”
郁辞语气凉凉道:“你这空荡荡的二哈啃过的脑子,想这些问题难为你了。”
郁涵撅着嘴坐在贵妃椅上,看着屈起长腿歪在沙发上的哥哥,眼圈倏地就变红了。
“你们一个个都不管我,以为只要给我足够的钱就够了,从小到大,有谁关心过我?
我书读不好,爸不关心,妈无所谓,你说你忙,二哥说我麻烦,奶奶说郁家的女孩子读不好就不读。”
说着说着,郁涵的眼泪刷地流下来。
“呜呜呜……谁愿意当草包?我书没读好,只能跟一帮没脑子的大小姐玩在一起,你以为我乐意呀!”
“继续。”郁辞掀眸看她,语气中没什么温度。
“我自己是个草包,所以我就特别喜欢悠染姐,聪明,好看,学习好,有能力,性格好,跟她认识的人,没一个不夸的,她就是我的白月光。
你要娶就娶她,要不是她,就谁都别娶,反正你那个前妻绝对不行!”
郁辞屈起指关节,在眉毛上刮了刮,然后拧眉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郁涵顿时来了精神,细数许静安的问题,嘴巴像挺机关枪。
最后她来了句,“我不喜欢她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她,让你不高兴的我都不喜欢。”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唉,要说这女人是真好看,我讨厌她,可我不能昧着良心说她丑,我有时看她也看呆过。”
她吊着脚在贵妃椅晃了几下,突然八卦地问:“哥,你该不是因为她好看,就那……什么。”
郁涵脸红红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郁辞突然出声问:“你跟悠染有没有说过我和她的事?”
“怎么可能!我干嘛要跟悠染姐说?她要知道了得多伤心,她那么喜欢你,又得抑郁症……”
郁辞锐利的眸子盯着她,直看到郁涵心里发虚。
“过来。”郁辞坐正身体,冲郁涵微勾手。
郁涵歪着头看他,缩着身子不停摇头,“不去,你会打我。”
“郁涵,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送你出国,学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