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跳得这么快过。
他回到沙发旁,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东子,我把许静安的身份证号发给你,帮我查一下五年前圣诞节后三个月内雁大和铂尔曼附近的医院,许静安的妇科就诊记录。”
等待,从没有这么漫长,也从来没有这么心焦。
晚上十点,郁辞打电话给东子。
“四哥,你别急,我一个医院一个医院的在排查,大大小小几十个医院,每家医院的系统都要侵入,需要时间呀,哥哥。”
郁辞挂掉电话,拿着手机出们,乘坐电梯下楼。
他坐在小区暗影里的休闲椅上,手机屏幕上,是许静安在戏台上的婀娜身影。
五年前那晚,大概率就是她。
她不是那种会被人欺负的女人,除非心甘情愿。
昂头,郁辞数到十九楼。
像蝴蝶的翅膀,左边是他这边,右边是许静安住的那边。
他痴痴地看着上面,这个时候,许静安已经回来了,她会在干什么呢?
给那个孩子洗澡?
给她讲睡前故事?
还是哄着她睡觉?
小姑娘会不会告诉她,遇到了一个怪叔叔?
要早点住在一起,他不放心许静安,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他更不放心。
与此同时。
久久被许静安软软地包在毛毯里,抱到床上。
许静安拿起衣服要给她穿,久久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自己穿,你辛苦一天了,先休息一会。”
许静安便坐在床沿上,看久久拿起小内内,自己穿。
“妈妈,对面房间里住着个好帅的叔叔,他长得好好看,比陶叔叔还好看。”
许静安心里“咯噔”一下。
她刚才和云蔓刚到家,骆冰就告诉她,旁边那户的住户刚才看到久久了,两人还聊上了,她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
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什么样的叔叔呀?”许静安点了一下久久的小鼻子,问。
“好高好高的叔叔,他抱着云朵,云朵都没抓他,云朵不抓的应该是好人吧?”
许静安摇头,“猫也会被坏人骗的。”
“嘻嘻,妈妈,我就知道,那个叔叔让我过去,我才不上当呢,骆阿姨一出去,他就放下猫走了。”
许静安把久久哄睡,叫上骆冰,直接去了1901。
门铃按了三遍,都没有人过来应门,许静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会不会,有一双眼睛此刻正在门里死死盯着她?
……
郁辞数着时间过了一个小时,等来了东子的电话。
“四哥,你中药的第二天凌晨她在铂尔曼附近一家医院,看的是下体撕裂伤,一月底在雁大附近一家医院看了妇科,验血检出怀孕,二月份又去这家医院查了B超。”
虽然早就有预想,郁辞的身躯还是猛地一震。
是真的……五年前那夜的女人就是许静安。
那晚,帮他逃离的人就是许静安,他强迫的女人就是她!
那晚,他俩有了一个孩子,那个可爱的叫久久的小女孩。
挂掉电话,郁辞双手撑在腿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他颤抖着手去摸上衣口袋,才想起来,烟没带。
无数字念头闪过,回忆起与许静安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未曾察觉的蛛丝马迹,如今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重逢时,她喊着“宝贝”,脸上满是温柔和宠溺,见到他时,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
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奶香味,被很好地掩藏在玫瑰香里。
她时不时地回明城,节假日都会飞回去,有时是周末。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关机。
她生怕他跟踪她,一直防着他,在她闺蜜那被他堵到那次,像见鬼了似的,脸都吓白了。
那晚,她说:“一定生个女儿。”
郁辞突然笑出声来,流下眼泪。
十五岁以后,愤怒过,酒醉过,打砸过,除了为母亲聂红英哭,他没有为谁流过眼泪。
从此,他的世界除了许静安,还有个融合了他和许静安骨血的女儿。
可是,这个可恶的女人,五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
怀孕了,为什么一个人面对,当他是死的吗?
才二十岁的女孩,要上学,要赚钱给舅舅治病,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还要辛苦地孕育一个孩子。
如果知道她就是那晚的女人,他和她早就在一起了,他不会伤害她,不会用钱去侮辱她,不会让她面对冷言冷语,让她那么难过和失望的离开。
他会进入她的生活,给他遮蔽所有的风雨。
笑着流泪的男人擦了擦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望着1901的灯光。
隔着太远,他只能看到一点点暖光从窗户倾斜出来,那套房子的某个房间里,有他爱的女人,还有他刚刚知道的女儿。
一个像许静安的女儿,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郁辞进了电梯间,他看了一眼镜子,嘴角一直上翘着,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