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武回到家,没有回自己的倒座房,而是去了后院。
杜兰萍不穿制服,穿着真丝睡衣也很好看。她搂着邵武的脖子,正要亲热一下,突然皱了皱眉头,抽了抽鼻子,“怎么一身汗味儿?你去干什么去了?”
邵武说:“小酒馆开业,没想到出乎意料的热闹。忙了一大天,刚结束,这可不忙了一身汗。我都没顾上洗呢。怎么你不觉得这叫男人味吗?”
“去你的吧,明明是臭男人味儿。我去给你打点水,你擦擦吧。”
因为大舅妈的事,引动了邵武的心事,心里一直在琢磨陈大姐,他边拿着毛巾用温水擦身子,边问帮他忙活的杜兰萍:“请你帮个忙行不行?”
“呦,你啥时候也跟我这么客气啊?你可是向来都很霸道的。”
邵武笑了笑,说道:“有一件事我心里不闹清楚,老是膈应。”
“啥事儿?”
“就是陈大姐,你知道吧?”
“听你说过,我知道她,原来在太平胡同,开了个家具修理厂。”
“你能不能帮我查查看她到底跟上面谁有关系?”
邵武觉得这事儿要是现在弄不清楚,说不定过两年关系网越来越深,那更弄不清楚了。两個人打起交道来,他就会永远处于被动。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看情况,陈大姐也是出刚刚起步,所以关系还不算深,让杜兰萍打听打听,调查调查,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蛛丝马迹。
杜兰平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正好她家也在宣武区住,倒也不麻烦。”
杜兰平直接就答应了,而且根本就没问邵武为什么要去弄清楚这个事情。
她忙忙碌碌把邵武用完的水、毛巾处理好,重新关好屋门。
邵武从后边抱住她,正想有所动作,杜兰萍却突然说:“对了,我让你看样东西。”
她笑着从邵武的怀中挣脱出去,跑到里间把自己的随身皮挎包拿出来。
邵武坐到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看着杜兰平从她的挎包里拿出钱包,
他笑着打趣道:“怎么,你要给我发劳务费?”
杜兰萍没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过看他脸上一脸的怪笑,立刻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
不过,她没有如同邵武所想的那样,过来又掐又挠的找回场子,而是狡黠的笑了笑,竟然很认真的点点头:“对,看你工作努力,还算让我满意,必须得学着那些外国人给你一点小费。”
然后就见她从自己的钱包里头掏出来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在手里甩了甩递给了邵武,“给,这是赏给你的。希望以后工作继续努力。你一定要让我满意。”
邵武配合着她,笑着把票子接了过去。
而杜兰萍笑盈盈的看着,就等着看他脸上的表情了。
邵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票子,稍微愣了,然后抬起头看着杜兰萍,有些惊讶的问:“你从哪儿弄的外汇券啊?”
这一次轮到杜兰萍惊讶了,她奇怪地问:“你知道外汇券?”
邵武仔细的看了看手里,这一小沓张面额不等,大小不一,花花绿绿的票子。上面印着“中国银行外汇兑换券”,另外还有“1979”的字样。这是去年刚印出来,今年刚开始发行的外汇兑换券。
听到杜兰萍的问题,他笑着说:“瞧您说的,我文化水平不高,但是钱上的字还认识,这不写着的吗?外汇兑换券。”
可是杜兰萍现在多了解邵武啊。明显这话忽悠不了她,杜兰萍一个跨步骑坐在邵武的腿上,面对面跟他坐在一起,捧着他的脸很认真的问:“老实交代,你怎么会知道外汇券?”
这东西4月1号才正式官面发行,但是真正开始流通还要再往后一段时间,到现在9月1日,绝大多数老百姓压根就不可能听说也不知道有这东西,可是邵武竟然瞄了一眼,说的那么肯定。
邵武笑着说:“我不是也认识一些朋友嘛,像老钱、郭峰,他们可是没少给我吹嘘友谊商场里的好东西,还专门给我显摆过兜里装的两张外汇券。所以我知道这东西稀罕的很,不好弄到手,所以刚才一看见才特别奇怪呢。我还要问问你呢,你从哪儿弄的?”
好不容易把话圆过去了,邵武赶紧反客为主,主动出击。
杜兰萍明显不太相信邵武的说法,但是她也没有真的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现在她可是穿了个睡裙,跨坐在邵武的腿上,早已经有点感觉了。
这会儿谁还顾得上外汇券不外汇券。
杜兰萍已是微微迷醉,四肢乏力,只得紧紧搂着邵武的脖子,把头斜枕在他肩膀上,微闭着眼睛。红唇半张,颊生红晕,不经意间,裙裾半卷,微露曼妙肌肤,白若雪藕,滑如美玉,呼吸间柔软轻微颤动,似晓风吹弹凝脂。
几张花花绿绿的外汇券,早已经被随便的扔在沙发上、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
沙发上却早已经是,长篙横梗起,砸碎幽潭冰;唧唧复唧唧,行船池花中。既无采莲意,亦不摘香菱;此中之真味,来日清益清。
屋外的夜已深沉。屋内声息终于也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