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他之前,凌深并不知道他是一个Omega,以至于现在坐在这么一个气氛暧昧朦胧的餐厅里有些尴尬。
一个和墨菲斯政坛风头无两的议员结婚的Alpha,不适合单独和单身的Omega在这样的地方共进晚餐。
事实上他在收到金灿然的信息时有些犹豫,因为他们真的在毕业之后没有见过面,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上学,之后又做了什么。但金灿然说自己目前在《新声》工作,对他的基金会很有兴趣,希望能当面聊一聊,他也就答应了。之后他在网上核实了一下,发现金灿然的工作身份确实为真,而且文章表达都非常激进。
真正见到金灿然后,他才发现对方的变化非常大。要不是这个Omega给他看了自己的工作证,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初中时期的那个默默无闻的同学。
或许是分化带来的生理影响,金灿然现在看上去柔软漂亮,他摘下了沉重的黑框眼镜,完全显露出里头那双细长的、眼尾上挑的眼睛,无论是浓密的头发还是饱满的脸颊都有着秀丽的光泽之美。不同于塞涅尔那种盛气凌人、锋利浓烈、具有压迫感的美艳,他看上去更像Alpha们心中典型的漂亮Omega。
“凌深,真的好久不见。你最近应该很忙吧?抱歉还要占用你的时间。”金灿然露出一个极为诱人的笑容,狭长的双眼盯着凌深的脸,说话的语调轻缓。
“还好。没那么忙。你说对基金会感兴趣,能具体说说吗?”凌深被这样有些露骨的眼神看着也依旧无动于衷,直接抛出了话题。
金灿然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他这一套。
在他看来,Alpha骨子里摆脱不了劣等的动物性,他们难以控制自己那无用的征服欲,对Omega的勾引全然无法抵抗。这样的定论在他以往的实践中屡试不爽,因而他不认为凌深会是一个意外,哪怕这个Alpha和在墨菲斯如日中天的艾希曼家族的“联邦之花”结合了。
或者说,他认为越是像凌深这样被压抑在权力和地位等级之下的Alpha,越容易被一个看上去明显弱势的Omega勾引,即便这个Omega方方面面都比不过家里那位绝顶美丽又位高权重的艾希曼议员。Alpha们都需要一个地方去倾泻他们的支配欲,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掌握了他们的欲望,就是拿到了这些Alpha的把柄。
“你和初中时期相比真的变了好多,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金灿然撩起眼皮,一道盈盈的眼波荡了过去,“令人心动。”
凌深愣了愣,不过只有几秒,很快就皱起了眉:“你今天找我到底是干嘛的?如果是为了说这些,那很抱歉,我要先走了。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还在家等我。”
“等你?那位艾希曼议员吗?”金灿然不以为然地笑了下,“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你的妻子,这会儿大概还在外面和哪个年纪不小的Alpha共进晚餐呢,像我们这样……”
“金灿然!”凌深被惹怒了,“不要诋毁我的妻子!”
凌深其实知道塞涅尔今天晚上和谁在一起——阿克·哈桑,史丹维茨公司的实权董事,也是上次试图诱奸他妻子的Alpha。
昨天晚上,塞涅尔就向他坦白了自己今晚会去和阿克吃晚饭,这是阿克亲自发出的邀请。阿克同意了夏丽带去的方案,又收到了A国再次考虑史丹维茨的竞标护卫舰的消息,也知道这是塞涅尔的手笔,因此想缓和与塞涅尔的关系。
不知是怕丈夫担心还是自己也心存恐惧,塞涅尔把事情从头到尾都仔细和他交代了。凌深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塞涅尔就是这样的人,也一定会这么做。这里是墨菲斯,是只有权力厮杀的斗兽场,不是什么坚守忠贞和道德的温床。
但塞涅尔向凌深发誓,不论他在外面做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不会让别的任何人碰他。他的唯一底线就是对凌深在身心上的完全忠诚。
凌深没有质疑他的诚心,只回了他简短的几个字:“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虽然保镖会全程跟着塞涅尔,但凌深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答应金灿然的邀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餐厅的地点离塞涅尔和阿克用餐的地方只有两条街,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能及时作出反应。
“是不是诋毁,你心里知道。”金灿然的笑容极具攻击性,“一个美丽的Omega在墨菲斯的名利场如此风生水起,靠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他有他的手段,你也可以有你的活法。你真的就甘心吗?”
凌深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塞涅尔,所以不要自以为是地随便评价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我了解墨菲斯的政客。凌深,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是例外。”金灿然丝毫不惧地直视着面前这个Alpha的眼睛。
墨菲斯就是一个钱、权、性三者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的魔窟,任何步入其中的人都无法摆脱这样的诱惑,一旦深陷,就意味着交出自己的筹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越多,循环往复后就越会堕落在魔窟里,从此以后再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