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后,他离开卧室下楼。
很意外的是他在餐厅里看到了凌深。通常这个时候他的丈夫已经离开了,然而今天却还在餐厅里喝咖啡。
“深,早上好。”塞涅尔道了声早,听到自己的嗓音带着宿醉后的一丝沙哑。
“嗯,早。”凌深没有抬眼,声音沉沉的,好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塞涅尔习惯了丈夫的沉默,没有多说什么,坐下后开始安静地吃早餐。
“这周六晚上你空吗?母亲生日,可能需要回家一趟。”他抬眼瞧了下没什么表情的丈夫,轻声问道。
凌深似乎终于喝完了那一杯咖啡,“嗯”了一声表示应允。
在塞涅尔低头的时候,他才悄悄撩起眼皮,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发现塞涅尔今天很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想来是为了遮盖脖子上的痕迹。
他不露痕迹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边的药瓶,心里开始琢磨该怎么开口。
毕竟“关心妻子”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陌生,比和塞涅尔做爱还陌生。看到塞涅尔穿上高领的举动,他就知道对方并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身上的异常,也就是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哥哥起冲突,他的擅自关心或许会令对方感到不适。
凌深吃完早饭后没有起身离桌,反而坐着出神,这个场面实在过于罕见,以至于塞涅尔在偷偷瞄了丈夫几眼后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他自觉从楼上下来后并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惹恼丈夫的事情,但又觉得凌深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手指不安地在餐刀的手柄上磨了两下,只感到现下自己的脑子空空,一点想法都没有。
下了好一阵决心,他才准备要问一句。而当他望向凌深时,却发现他的Alpha也在看他。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在这几秒间,各自心里纷繁缭乱的念头游离交错,然后又同时不知所措地移开落在对方脸上的目光。凌深偏开了视线,塞涅尔垂下了眼。
莫名其妙的气氛维持了约莫半分钟的光景,在塞涅尔又一次决心与丈夫说话时,凌深先开了口。
“我……”他不自然地看向不知何处,语气生硬,“昨晚给你的脖子上抹了点药。”
在塞涅尔怔愣惊异的眼神中,他动作僵硬地把手边的药瓶推到妻子面前。
“十二个小时擦一次,你下午记得。”
塞涅尔拿起桌上的药瓶,好像获得什么珍宝一样用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凌深看到他的Omega朝自己望了过来,那张脸突然变得光彩照人,仿佛阳光落入湛蓝的天际,细碎的微光静静地闪动流淌。他的塞涅尔看上去格外开心。
作者有话说:
深哥了不起!不仅会偷偷摸老婆,还会做春梦了?最重要的是!知道心疼老婆了!!
第27章
周六那天傍晚,凌深跟着妻子一起回了趟家,为老艾希曼夫人庆祝生日。雷奥妮·德罗斯特-徽尔斯霍夫出身于墨菲斯的权贵家族,父亲曾经是上上任的财政部长,母亲是石油大亨的女儿。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两位Omega女性有着相似的花容月貌,曾经号称“墨菲斯的两颗明珠”。只是她那个柔弱的妹妹三十才出头就早早亡故,且终身未婚,唯独她还在岁月风霜的侵袭下傲然维持着明珠般的风韵与光彩。
老艾希曼夫人有一头张扬的、微微卷曲的金发,不过两个分化成为Alpha的孩子并没有继承,反倒像他们的父亲菲利克斯·艾希曼将军一样是刚硬强势的直发。家里只有分化为Omega的塞涅尔是这样的微曲金发。
权力和财富滋养下的贵妇人永远微微昂着下巴,身穿柔软华丽的衣裳,浑身珠光宝气地在不需要自己打理的宽阔庭院里闲适漫步。她体态风流,年逾六十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婀娜多姿的身段。她举止优雅,同时又思维敏捷,一直以来都是上流社会的焦点。
然而外界很少从她口中听到那个Omega儿子的名字,“联邦之花”在墨菲斯声名显赫,而在老艾希曼夫人那里却如同消失了一样。她显然更偏爱自己的Alpha儿子和女儿。
塞涅尔和凌深到的时候,艾希曼家的豪宅里已经有不少贵客了。基本都是艾希曼夫妇的好友,从门口望进去,看不到什么青春年少的发色。
看到塞涅尔和丈夫进来,雷奥妮也只是挑起了眼尾,花几秒的时间打量了一下这对年轻的夫妻,然后又和自己的友人继续谈笑风生。
是克莱蒙斯先带着妻子过去和他们打招呼的。
每当身处这样纸醉金迷的环境中时,凌深都是不适的。他感到自己与这样典型的上流社会场面格格不入。
由于父母都是军人,他和弟弟从小跟着他们的祖父母在一个小镇中长大。那里的一切都不像城市那样井然有序,是自由而热烈生长的。清晨时,白鸟在湖岸的上空振翅盘旋,傍晚时,红色的烟囱里会升起缕缕炊烟。他们在旷野上没心没肺地撒野奔跑,和缓起伏的线条令他们年轻的心宽广开朗,无限眷恋着田园风光的可爱景致。而不像现在,他被困在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囚笼里,像一件装点橱窗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