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凌深抱着他这么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给你,连婚礼都是你家办的。虽然晚了好多年,但这次就当是补给你的蜜月。我知道这些其实比不上你等我的那么多年,也弥补不了曾经的遗憾,可我向你发誓,我会把自己余下的生命全都给你,用尽一切保护你、让你幸福。”
塞涅尔的笑容无比灿烂,他仰起头望向自己的丈夫,打趣道:“你明明给了我很多啊,你把房子给我了,车子给我了,所有的财产都给我了,连你人都给我了……你没亏欠我什么,反正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嗯,那我努力攒钱,过两年再给你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凌深温柔地抬手揉了揉比阳光还耀眼的金发。
“不要换啦,现在住得就很好。”塞涅尔搂住他的脖子,认真说道,“那是凌叔叔和你一起买的,也是凌叔叔陪我看的房子、去办的房产证,我不想换掉它。”
凌深的眼中闪过一瞬湿润的光,又很快收敛进了那深沉的黑色里。他低头吻了下妻子,嘴角露出一点点笑意:“好,听你的。”
回到墨菲斯后,凌深很快得知了晋升考核通过的消息。联邦军队从上尉到少将的中级军官晋升由各军种临时组建的晋升委员会进行评定,由晋升委员会出具“军官评估报告”,以此为依据决定是否同意候选人晋升。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流程形式,除了实打实的工作表现外,人际关系也是校官和将官晋升的主要影响因素之一。
联邦军队中奉行一种类似于“导师制度”的人际关系模式,即有名望、有经验的高级军官会担任年轻军官仕途中的引导者,重点培养有潜力的优秀年轻军官并为其争取有利的任职岗位,从而帮助其在军队内部竞争中脱颖而出。凌深在总参部任职期间,以前的上司、现任北部战区司令部参谋长和后来的柳锡都是他的“导师”,尤其是柳锡现在进了内阁,在他的晋升上给了很大的帮助。
不过柳锡告诉他,就算没有自己帮忙,他的晋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的前线经历,包括之前在整个联邦都广为流传的亲自制定营救妻子的行动计划这件事,都让军方必须保他的升职。军队需要英雄的故事。
在顺利晋升至上校军衔后,凌深度过了自己的三十八岁生日,并且迎来了和塞涅尔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那天正巧是个周末,他等妻子起床后就要求塞涅尔挑一套喜欢的西装。
塞涅尔不知道丈夫神神秘秘地要干什么,但想着说不定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就心情愉悦地去挑了一套灰白色的订制西装。换完衣服后一出来,他看到凌深身着正式的军官礼服,胸前满是五颜六色的勋章,肩章也换上了标志着上校军衔的金色雄狮,腰带勒出劲窄的腰身,肩宽腿长,他瞬间就移不开眼了。
“怎么穿军装了?真好看……”塞涅尔最喜欢凌深穿军装的样子,忍不住目光迷恋地望向自己的丈夫,语调都变了味道。
凌深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去吻妻子的嘴唇,眼神柔情似水。
塞涅尔被丈夫牵出家门,坐上车后还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凌深要干什么。车子开到了墨菲斯市郊外的一处知名度假胜地,成片的杉树遮盖住了大部分的天空,但能看到奋力穿过叶片和枝丫间的缝隙落到地上的细碎的日光,美得宛如仙踪秘境。
车停在一处停车场,塞涅尔看到一个扛着大相机的人,和两个拿着专业摄影器材的人。凌深这才告诉他,今天是来拍结婚照的。他惊讶地怔立原地,说不出话来。
拍摄的过程不是很长,沉浸在幸福中的塞涅尔光彩照人,怎么拍都很美。问题主要在凌深,面对镜头时整个人都十分僵硬,显然不太适应闪光灯。于是摄影师想出一个办法,让他就看着自己的妻子,别看镜头。当他望向塞涅尔的时候,表情真的自然地变成了温柔又满是爱恋的样子,眼睛都因为妻子动人的样子而绽放出神采。
过两天到了选照片的时候,摄影师问他们要哪两张冲洗出来,可以挂在墙上或者摆在桌上。现在的他们只要站在一起,看上去就是很幸福的一对爱侣,塞涅尔觉得都很喜欢。他问凌深,凌深却说听他的意见。
他想了想,指着一张凌深侧脸专注看着他、他自己对着镜头笑得特别甜蜜的照片:“深,这张好不好?”
“好。”凌深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只要塞涅尔喜欢的,他就喜欢。
几天后,他们拿到了制作好的照片,挂到了卧室的墙壁上。凌深自己又冲了好几张出来,一张摆在家里书房的书桌上,一张摆到新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有一张很小尺寸的放进自己的钱包夹层里,盖在了那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上。
过了两个月,塞涅尔正式向众议院提交《预防退伍士兵自杀法案》,众议长迈克很快放提案进入军事委员会审议。
《公理报》的记者金灿然撰写了一篇关于这一提案的文章,里面引用了提案发起人塞涅尔·艾希曼议员的原话:“联邦军方没有统计究竟有多少从战场回来的退伍士兵因患‘创伤后应激障碍’自杀,没有相关的追踪制度,甚至没有覆盖整个联邦范围的登记。”
联邦退伍军人事务部发言人对此作出了回应,表示接受这一指责:“退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