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尔搂着丈夫脖子,轻声说,“我知道,你看到他们都会心里难受,又要为了我忍耐……”
情潮未散的凌深抱着妻子,用一个深吻打断了这样的话,随后认真说道:“我知道你很多时候也不好受,但我能理解你是为了什么。塞涅尔,不必顾虑这些,我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你。只要是为了你,我都不勉强。”
他能明白塞涅尔选择了一条多艰难的路,违背意志去妥协比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砸个稀碎要付出更多的忍耐、承受更多良心的煎熬。很多时候他们也会恨,但这样的恨不单单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因为他们的内心有太多更为广阔和深沉的爱,恨是他们为了舍弃那些被撕裂的情感作出的最后牺牲。他们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曾经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但也一直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那样的牺牲不能白费。他们还要往前走,就像折断的树枝里也总会抽出新枝,嫩绿的新芽会在凛冬过后茁壮生长,生命无论于何时何处,都总能找到自己的脊梁。
塞涅尔听着这些话,忍不住双手捧起他的脸:“我的丈夫怎么这么好呢?”
他笑了笑,用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握住塞涅尔的手:“是我的妻子特别了不起。”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皮肤间的温度炽热,两颗一起跳动的心却更加滚烫。塞涅尔其实很想告诉凌深,是在遇到他之后,自己才慢慢想清楚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只不过这样的话也无需说出口,他们彼此理解和珍惜,并且深爱着对方,无论未来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他们都会坚定不移地共同走下去。
春末之际,塞涅尔发起的《预防退伍士兵自杀法案》在众议院高票通过,并且很快在参议院也通过后,送到了罗宾手上签字。法案正式生效,为了纪念因创伤后应激障碍而自杀的退役海军陆战队上尉弗洛伦斯,该法案被命名为《弗洛伦斯·坎贝尔法案》。
塞涅尔在面对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些军人离开他们所爱的人,冒着一切未知的风险,为了保护可能永远不会遇到的人的生命和自由。当他们成为退伍军人时,也意味着他们已经了解自由和安全的真正代价,并为所有享受自由和安全的人承担了它。联邦及其公民应当铭记他们的付出,并充分照顾这些人,照顾他们也意味着感激那些爱他们和一直在默默支持他们的人。尽管这项法律已经不能使弗洛伦斯·坎贝尔死而复生,但在未来能够帮助更多的士兵,让他们尽可能远离这样的痛苦。”
而精通如何迎合民众喜好的克莱蒙斯在党内的三次初选辩论中发挥出色,支持率一举超过了罗宾,并在年中的全联邦民主联盟党代表大会中胜出,成为了民主联盟党的候选人。
克莱蒙斯的团队势如破竹,在最后两个月的竞选中,几乎所有的核心人物每晚只睡四五个小时。塞涅尔还要兼顾议会改选,每天忙得沾床就能睡着,陪他四处奔波的凌深经常晚上要哄完孩子才能睡觉。所幸他们的孩子很乖,大概是知道父亲们忙,不哭闹也不吵,晚上到点了会乖乖睡着,让他们省心不少。
有天晚上塞涅尔难得有空余时间,和丈夫一起躺在床上逗弄他们的孩子。孩子已经能够坐稳和爬行,对他们喊“宝宝”和“雅尼克”都会表现出反应,还会抓爸爸的手指。
“深,我们的宝宝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对爸爸好了。”塞涅尔亲了亲孩子光洁可爱的脸蛋,小小的雅尼克就一直朝着他笑。
凌深单臂把妻子和孩子一起圈进怀里,另一只手揉了揉塞涅尔的头发,嗓音低沉又温柔:“嗯,他和我一样爱你,舍不得你辛苦。”
塞涅尔仰头望向自己的丈夫,笑得更加甜蜜了:“那我好幸福呀……”
时间很快来到了大选投票日,这一回,塞涅尔和凌深就在竞选总部,所有选区开票结束后,克莱蒙斯以63%的得票率胜出,竞选总部瞬时陷入一片沸腾。
塞涅尔转过头,看到哥哥和自己的妻子紧紧相拥在一起,而与此同时,身后的一双手圈住了他。吻落在他的发际,丈夫的声音清晰有力:“你为之努力的一切,也终将会实现。”
在赢得大选一周后,赫伯斯家的人不远万里从斯拉诺赶来为克莱蒙斯庆祝,包括兰德的哥哥布拉德利。布拉德利是斯拉诺军情处处长,身份敏感,无法在克莱蒙斯就职仪式那天出席。而那天晚上,克莱蒙斯邀请了塞涅尔和凌深一起出席在艾希曼家郊外别墅办的晚宴。
凌深就坐在布拉德利的斜对面,落座后,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位趾高气昂的军情处处长,并没有多说话。克莱蒙斯大概没有就邀请他和塞涅尔来的事情和妻子通气,以至于兰德在看到他们时露出一瞬惊讶的神情。
晚餐过半,除了日常生活外,一群浸淫政坛的人在餐桌上也聊不了别的什么话题。塞涅尔比平时话少些,凌深则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什么。
一直到佣人撤换餐具上完甜点、餐厅的门关上后,凌深才忽然开口:“萨南半岛上绑架我妻子的事情,是你策划的吗?”
前面还在和家人谈笑风生的布拉德利瞬时看向他,那一双野狼似的绿色眼睛,阴沉狠戾。斯拉诺军情处的这位暴君冷眼与他对视着,桌上所有人都安静不动了。
“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