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季到车棚取自行车,到传达室大爷那把从百货买回来的东西都绑到车后架。
大爷热心地出来给她搭把手:“你这是跟沈医生在外头落脚了啊?”
现在宿舍没修好,如果住家里肯定不需要额外买这些东西。
这问题林四季不好回答,只是含糊地笑了笑,跟大爷道谢后回家去。
东西先给沈洲放他屋里,然后回家。
现在王小田住进家里来后,晚饭都吃的比较早。
林四季赶时间,也不等家里人到齐,随便扒拉一晚稀饭,把沈洲的屋钥匙留给林德方,再把这几天家里人做好的柄刷跟鸡毛掸子送到破庙。
打算让王卫国明天带去西桥大院那边售卖。
柄刷大大小小做好一箩筐,鸡毛掸子也缠好了六把,全部装到箩筐,然后绑在后架就往破庙走去。
夏季的天黑的有些晚,林四季赶到破庙时日头虽然已经完全落山,但是天还没黑下来。
自行车停到破庙门口,林四季就先喊话:“王卫国,王卫国,出来给我搭把手,累死我了。”
喊两声没听到回答,林四季再回头,结果看见沈洲从破庙里走出来。
林四季都以为自己骑车太累出现幻觉了,她努力眨了眨眼镜,再定睛一看,真是沈洲。
“我去。”真是跟见鬼一样:“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洲没回答,看见林四季吃力地提着个竹楼,他走过去搭把手。
“你真是沈洲,不是什么狐狸精变身来的吧?”
她宁愿相信狐狸精变身来迷惑她,都不敢相信沈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大哥,我问你话呢,你别不吱声,太渗人了。”
“你那小弟王卫国去医院找的我。”
王卫国原本是打算去找林四季,结果林四季下班了,正好碰见沈洲。
一时找不到林四季,王卫国就只能把沈洲带过来了。
沈洲当时看王卫国很慌张,而且他也有些好奇林四季经常去的都是什么地方,所以他就跟着王卫国来了。
“王卫国去找的你,他找你做什么?”
沈洲把箩筐放下,没回答,只是示意林四季看向躺在竹床上的周名方。
他手臂上,腿上,脸上都是血,双眼紧紧闭起来躺着。
林四季看的眉头都皱起来:“这怎么回事啊,昨天还好的人,不会死了吧。”
“没死,没死,就是有些疼。”
周名方赶紧开口,再不说话都担心林四季把他埋了。
听到周名方开口说话,林四季赶紧靠过去:“你咋回事,谁给你打成这样啊?”
周名方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都过去了。”
“被人打成这样还不让提,你不会勾搭谁媳妇了吧。”
周名方苦苦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现在哪都疼,也没力气替自己辩解。
“真被我猜对了,你挺能的啊你,怎么没把你打死啊。”
“别说了,不是那回事,你等卫国回来给你解释吧,一会天上下雪你就知道我有多冤枉了。”
林四季这才注意到王卫国没在破庙里:“王卫国人呢?”
“我让他去医院拿药了。”
王卫国看周名方伤成这样,也吩咐两个弟弟去黑市看看能不能买着点什么给周名方补补。
“这都什么事啊。”林四季看灶台那还是冷锅冷灶,就走过去先生火烧水。
看沈洲还在那站着,她回头冲他道谢:“谢谢你啊。”
以前她自己死活都不管的人,现在连她朋友死活都管,没白瞎她这些日子来对他的好。
“你要么先骑我的车回去吧,虽然旧一点,但是完全能骑,到医院你再跟卫国换车,或者等我回去再跟你换。”
沈洲看她在这跟这几个男的过得跟一家人似的,开口就把他撵走,他有些抵触。
“我不习惯骑别人的车。”
“挑剔精。”林四季小声骂一句:“那你就等吧,一会你也不习惯吃别人的东西,那饿死你算。”
林四季等锅里的水烧开,就从木桶那里捣腾出来小半袋大米,她大概倒出一些放搪瓷盆洗干净,再倒锅里去。
这个条件也吃不上白米饭,喝上稀饭都算不错的了。
等着锅里的水再次沸腾,王卫民正带着弟弟从黑市回来,手里拎着两条巴掌大的鲫鱼,还在活蹦乱跳。
王卫家看到林四季过来,就朝她奔过去:“四季姐姐,你来啦,我可想你了。”
“我不就昨晚没来,你就想我啦。”
王卫家撒娇地点点头,也在火炉旁边坐下来。
王卫民则懂事地打水到外面去处理鲫鱼。
不一会王卫国也从医院回来,进屋就把药递给沈洲:“沈医生,药我拿回来了。”
“药包上面都有写字,照着用就行。”
沈洲说完就往外走。
周名方较着一口气喊住他:“沈医生应该没吃饭吧,不嫌弃的话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
林四季也开口:“你们别劝他了,他在医院食堂吃过了。”让沈洲在这种地方吃饭,那比要他命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