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灯光在夜晚显得孤寂无助,恰似郁之乾此刻站在病房里那落寞的身影。
被泪水充盈的双眼,映照着凌宥之苍白又俊逸的脸庞。
“要开心啊,凌凌。”
Omega的声音绵延爱意在病房中回荡,难以散去。
此刻,无尽黑夜被繁星装点披上银色薄纱,缀在天边闪着光。
郁之乾关掉病房里的灯,瞬时,星辰散落。
落在他的肩上,背上。
他透过玻璃窗仰望星空,爱人的双眸似乎正在与他对视。
片刻的驻足停留,却好像将所有曾经与凌宥之的过往在脑海中重演。
他长叹一口气,而后决绝的转身。
迈步走出房间,沉重的房门如同禁锢他的牢笼铁栅。
关上的刹那间,便断绝了与凌宥之所有的可能。
这一刻,他恢复了平静。
眸底的温柔被寒霜渐渐覆盖,他又变回了别人眼里的郁博士。
走廊里,乔西沉和Crush正等着他。
脚下的步子沉重,但却必须前行。
他走到二人面前,故作淡定道,“等他醒来,麻烦帮我转告他。”
“我曾经欠他的,如今用一颗心脏还清了。”
“不必道谢,更不需要再联系。”
“祝他早日康复,一切都好。”
郁之乾的声音清浅又疏离。
他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欲迈出的脚步被乔西沉阻止,他闻声望去,与乔西沉对视。
“会后悔吗?”乔西沉开口问道。
郁之乾低头笑得狼狈不堪,再次抬头时,眼底是一片虚妄的死海。
他轻启双唇,“我别无选择。”
“五天之内,一颗稀有血型的、健康的、能与他成功配型的心脏,就连你都找不到吧。”
乔西沉,沉默不语。
没错!
自从凌宥之出事后,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只为了找到一颗能与凌宥之配型成功的心脏。
但所有人给他的回应都让他绝望。
他看向郁之乾,一瞬间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怜。
“等他醒来,如果知道这颗心脏是你用这种方式换来的,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乔西沉一向不喜欢插手别人的感情,这一次,却破例了。
郁之乾看向他的眼神坚定又无奈,“所以请你把我刚才的话好好转达给他。”
“你要放弃了吗?”乔西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郁之乾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向着楼梯间走去。
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刺进他的血肉里。
乔西沉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会放弃吗?
不会!
那为什么要说再见?
因为他知道,宴凛川永远不会放过他。
这个被他称作“外公”的人,根本就是个杀人魔。
他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轮到自己了。
说好听点,他是回去做宴凛川的棋子,替他完成梦想。
说直白点,他就是宴凛川试药的实验体。
就像他的母亲那样。
当年他母亲与父亲私奔,受他父亲虚假诺言的蛊惑,他母亲才会义无反顾地生下他。
可谎言再美,皆是泡沫。
幻想成不了真。
他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一点点不用心的承诺就能换取她全部的信任。
直到某天,他父亲的原配妻子找上门来,他的母亲才知道了一切,自己居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小三。
他母亲伤心欲绝,带着她回到了宴凛川的身边。
那时的宴凛川看着自己的女儿,满眼都是疼惜。
而他自己也觉得第一次见面的“外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母亲的人。
年少的无知,到至今都是他悔恨的源头。
那一天,正是他收到梦想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他满心欢喜的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母亲和他的外公。
回到家,他把家里上上下下找了个遍都没看到两人的身影。
他问了管家,管家也只说不知道。
从这天开始,他的母亲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问宴凛川,宴凛川也只说是生了病在国外休养。
他傻傻的信以为真。
即使每天都想念他的母亲,可想到他还有外公的疼爱,他的生活好像总是充满了动力和干劲。
他想努力完成学业,取得成就,让他母亲为他自豪。
这样愚蠢的想法,终于在一个大雨天被击碎了。
那天本来不是要回家探望的日子,但突然想家的他瞒着宴凛川偷偷回了家。
走进家门,推开了宴凛川的书房,他看到了母亲奄奄一息的躺在沙发上,而宴凛川正拿着药剂往他母亲的身体里注射。
他惊恐万分,可宴凛川却对他说,这是在为他母亲治疗。
起初他信了。
直至母亲离世那日,他瞒着所有人悄然前往停尸房,抽取了一管母亲的血。
他通过朋友找到一个可靠的法医,他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