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当空,已入深夜,志远镖局公子房内。
突然,窗户被打开,进来一蒙面男子。
见四下无人,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随后从胸口掏出一个瓶子,对准李公子臂膀上的伤口,要将这瓶中之物倒下。
“给我拿下!”张老爷声如洪钟,厉声下令。
随即门外进来几个押镖手,室内瞬间混作一团。可双拳难敌四手,不到片刻便拿下蒙面人,张老爷走到跟前,一把扯下面巾……
“果然是你,竟然是你!”张老爷眼圈微红,声音哽咽。
被撕下面巾的歹人默不作声。
“为何啊!老夫待你不薄啊!你自小长于镖局,和之昂同穿一条裤子长大!亲如兄弟!”
听到这句话,蒙面人才有所反应,双眼赤红:“如兄弟?哈哈哈哈…众人皆说,志远镖局的总镖头痴情一生,原配死后终身不再娶…我呸!亲如兄弟我呸!”
张老爷不明白他为何问出这样的话,满脸疑惑:“我刚捡到你时,你才五六岁,我见你一人可怜孤苦,便将你带回镖局。让你跟在志远身边,我是何等的信任你!你为人忠厚老实,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我一路提携培养你。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样谋杀我的亲生儿子!”
张教头一脸张狂,轻蔑一笑:“张志远,你这披着羊皮的狼…就是你做错了!你对不起我!我不仅要杀了你儿子,我还要你的镖局!!”
苏如锦从门外走进,盯着张教头不说话。
张教头恍然大悟:“竟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搞鬼,敢给我下套!贱人,我杀了你!”
苏如锦摇摇头:“莫挣扎,你若不存害人之心,又怎能入套?”
张教头啐了一口:“贱人,你知道什么!是他张志远对不起我!这一切本就是我应得的!你等着我翻身,我弄死你!”
望着痴狂疯癫的张教头,张老爷一脸疲累和不解。
“拉下去吧,明日报官!”张老爷颓然坐在圆桌边,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微微颤抖,苏如锦这才发现,这看起来坚强乐观的中年人,耳鬓边已然有了丝丝白发……
为人父母,苦中作乐,乐中含苦。向来如此…
苏如锦走到他身边,开解道:“幸而,公子已无大碍。”
“谢苏小姐,不仅救我儿性命,还帮忙揪出家贼!只是,让苏小姐见笑了…哦对了,苏小姐如何知道有人陷害我儿?”
“我那晚发现,公子伤口深处的脓疮十分奇怪。当时大夫已经用药清理了伤口,按理不应化脓如此严重,我断定,是有人在伤口做了手脚。”
张老爷见苏如锦说话十分困难,便接着说:“所以今日,苏小姐故意叫来大夫,是想让众人都知道之昂病已好转,好勾引那歹人再度出手?”
苏如锦点点头。
张老爷已理顺事情缘由,再次拜谢:“老夫拜谢苏小姐救命之恩,待小儿醒后,定为你二人主持大婚!”
苏如锦愣住,刚想摆手谢绝。
张老爷却边走边说:“老夫先回前厅处理这些杂事,儿媳你赶紧休息吧!”
“不是,我不嫁……”
张老爷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临走前让门口的家丁好生看顾公子和小姐,就消失在走廊…
苏如锦托着下巴看着床榻上熟睡的李公子,喃喃道:“何时能醒啊…”
却不知那关押张教头的柴房中,进入几个镖局人,几人解开张教头的绳索,小声密谋:“即已撕破脸面,不如就此机会反了!咱们想吞下这志远镖局,就得赌一把!今晚,大家通知手下兄弟,明日拿下张志远!”
“咱们现在手下只有20兄弟,可那张志远有80兄弟,如何打得过…”
“呵呵,我早有计谋。这是断肠散,今晚你俩吩咐下去,叫咱们得兄弟们在明日晌午的饭菜中下毒,待大家吃下……我们就动手,顺我者给解药,逆我者等死!”
……
次日上午,云淡风轻,天气极晴朗。
可苏如锦却隐约觉得,整个镖局弥漫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今日也该醒了,你这脉搏比我都壮实。”苏如锦给李公子把完脉,正想转身离开榻边,却被抓住手。
温热、有力…
苏如锦忙回头:“你醒了!”
榻上之人虽苍白,却俊秀,弯着眉眼笑看她:“我昨晚就醒了,但看你熟睡,便没有打扰你…”
随即李公子举起藏在被子下的左手,上面吊着一根管子,有液体顺着管子进入他的身体:“这是何物?”
苏如锦支支吾吾:“这是…能救你命之物!但这药物稀罕,你切不可跟旁人说去!”
“好,那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苏如锦望着榻上之人,方才想起他还牵着自己的手,慌忙抽回手:“你你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张老爷…”
张老爷知道后,风也似的跑到公子房间。苏如锦落在后面慢慢走。
一番父子情深后,张公子问:“爹,救我的那姑娘呢!”
张老爷也是好奇:“对啊,按理说早该回来了,莫不是在散步吧。你这心上人在这屋子里看了你两天,都没好好休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