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几人吃完饭,屋外天已全黑,花园里不时传来几声虫鸣。
“你们四人回房好好休息,明日还有别的事要做。”
叶帷安令下,管家便领路去了客房,每人一间。
闻着一路上的花香,几人说笑着到了客房,苏如锦累极了,不搭理众人,半合着眼,推开门就往里走。
这房内古色古香,乌木床上雕刻着吉祥的图案,伴着典雅的菊香。又铺着厚厚的棉被和丝绸的褥子,看起来柔软又舒适。
乌月给她关了门,她便直直地往床上倒去。
门外,管家吩咐丫鬟在门外候着,好生伺候苏神医,却被叶帷安拦下:“不必,她…我亲自照料。你忙去吧。”
管家走后,四人皆进了自己房间。
叶帷安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踌躇片刻,想着这是在外面,若是被人看到两人未成亲就合居一室,恐是不妥。便先回了自己的客房。
苏如锦趴在床上,鞋也不脱,闷着头打盹,半晌才呢喃起来:“叶帷安,脱鞋啊。”
扑棱了几下,没人管她。
她这才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意,扫视屋子一圈。
就她一人?
苏如锦有些疑惑,撑起身子等了半晌,也不见叶帷安进来。心下想:“这男人,今日竟这样自觉,让我自己独睡。”
苏如锦笑出声,自己麻利地脱了鞋袜,换了衣衫,然后拱进被褥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呼呼大睡。
风扫庭院,已是半夜,不知睡了多久。床上的苏如锦面露惊恐,皱着眉紧闭双眼,额头渗出细汗。
“外祖,不要杀我外祖…”
梦中,外祖的白发格外明显,晃得苏如锦睁不开眼,她眼睁睁看着皇宫侍卫的长刀刺入外祖心中,却被困在原地,无法上前。
她吼破了喉咙没人听见,她挣扎着想上前却靠近不了半分。
“外祖,舅舅…”梦魇中,她越陷越深,一直梦到了自己被灌下春药,在大街上被人凌辱。
“不要,你们不要碰我,叶帷安救我…”
她疯狂地挣扎,嘴里喊出那个她此生最信任的名字。可迟迟不见这人的身影。
深入骨髓的痛传来,她喘着气,却睁不开眼。
……
没了苏如锦在身边,叶帷安根本难以入睡。
纠结了半天,才和衣起身。走到苏如锦的房间,刚推开门,就听见她在床上痛苦地梦呓。
赶忙坐到床边,却看见被子下的她额头满是汗水,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嘴里恐慌地念叨着:“不要碰我…”
以前从未见她半夜梦魇。
叶帷安忙找来棉布巾子,轻轻去沾她的汗,又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小手上,牢牢握住。
可床上的人不见好转,眼角更是渗出泪来。
叶帷安心疼地要死掉,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骇人的噩梦。只能倚靠在床头,揽起苏如锦,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想给她些安全感。
“救……叶帷安,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叶唯安”
叶帷安终于听清了她的梦呓,却瞬间愣住了。浑身上下的血液似是停止流动,指尖传来麻痹感,一直麻木到心头。
原本轻拍她后背的手也滞在半空中。
她梦中都在说:叶帷安不要碰我。自己竟还妄想给她安全感。殊不知,她的噩梦,竟是自己带来的?
叶帷安不是没想过,苏如锦待他与旁人不同,是因为想借他的手复仇。他也深知,自己能呆在苏如锦身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她有用罢了。
所以,她不拒绝他的亲吻和碰触,都是她的逢场作戏?
叶唯安身子僵硬在床边,湿了眼,手攥成了拳,心头漫出难以言说的哽咽。
似阴雨沉沉,似乌云笼笼,直直地压下心头。压得他匍匐在地,骄傲全无。
怀中的人终于不再梦呓,叶帷安轻轻放下她,浑身僵硬,眉梢带着冷意,深深看了床上人一眼,离开房间。
或许,自己的每次亲吻,她都难以忍受。细细想来,每次都是自己忍不住先主动的,苏如锦一直被动。
终是折磨了自己一夜。
早起,叶帷安眼中布满了血丝,脸色也十分阴郁骇人。换了一身玄黑色银丝外袍,更显得拒人千里之外。
四人一见这样的叶唯安,都有些不适应。可能因为从乱葬岗重生后有了苏如锦,叶帷安每天都柔声细语地。所以,今天这将军看起来不对劲,像……
像当年在王府那个不苟言笑、冷漠狠厉的王爷。
气氛不对。早起也不见叶帷安殷勤地去喊主人起床,四人更是面面相觑。
这俩人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可叶帷安不去哄她起床,没人敢去。四人就这样在苏如锦门口候着,等她自己醒来。
乌月呆不住了,跑去叶帷安的房间:“王爷,您…不去伺候…啊不是,您不去叫主人起床?这日上三竿了。”
叶帷安在房间喝着茶,一个狠厉的眼神射过去:“看来是最近对你们太纵容,说话办事半点分寸没有!都滚去院里,200遍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