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也正支愣着耳朵听动静呢,一个不留神险些被亲弟弟这一胳膊肘给杵下去。
得亏平日训练有素大掌一伸牢牢抓住了马车把手处,稳住身形后转过脸来,没啥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低声训斥道。
“好好赶你的车,哪来那么多事儿?!”
眼见自己差点闯了祸,心虚的蒋大黑被蒋大白翻着白眼的训也不敢生气,只能在嘴里小声的嘟囔着。
“哼,不说就不说么,又生什么气?”
“闭嘴!”
“哼!”
这是天选赶车人最后的倔强,坚强的哼了一声之后,扬起马鞭甩了个空响,马儿便得得的更勤快了一些。
楚迟她们目前住的这处宅子虽然占地不小,但严格来说位置并不算很好。也不是说不繁华吧,但是它坐落于内城东南方向最边缘的地带了。
整座京城分个内外,也分个东西南北。
最中心的自然是皇宫。
围着皇宫建起的就是文武百官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内城,外城住的一般都是小官小吏平民百姓或者商贾之流。再往外的话那就是郊外乡野农家,和那些世家大族高门大户们的田地农庄。
京城里住的人多,细分下来的话大约就是讲究个,东富西贵南贱北贫吧。
东城这边之所以富,是因为建了不少的粮仓和银庄,还有管着整个大齐钱袋子的户部衙门坐落于此,它不富也说不过去呀。
西城之所以称贵,是因为许多高门大户人家的府邸都聚集于那边,比如说楚家。不过好在他们将军府也在东南方向,离这边并不怎么远。
别问沈慕风作为一品大将军,为什么不与其他达官贵人们挤在一处凑热闹?问就是他这人个色,当初也是年少气盛想要自己顶门立户,懒得跟镇南侯府杵在同一条通淝大道上。
所以从西城到东城,蒋氏兄弟驾着马车也确实是溜达了有一段路程,才能把他们那未来主母给送回了家门。
沈慕风主仆几个又在人家里磨蹭着喝两盏茶,万分热情的拽着林家人东拉西扯。最后在楚呆呆指着已经西垂的太阳,非常直白的告诉他们,绝不可能留晚饭的情况下,才脚步沉重的起身离开。
自己主子那股子显而易见的垂头丧气,直到赶着马车回到将军府之后。蒋大黑那心里头哇,啧啧,都有点可怜他的慌。
不过有来自亲大哥的眼神警告,他也不敢顺嘴开瓢的胡咧咧。
学着大哥一般沉默的闭上嘴,把马车交给府中小厮,刚跨进前院大厅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妙的气息。
放慢了脚步轻轻靠向门口,怂兮兮的往里头伸出脑袋看了看。
哎呦我去,主子他亲爹咋来了?
这是又要闹啥幺蛾子唷?
腹诽的话还没寻思完,就被恭恭敬敬退出来的蒋大白路过的时候,一把薅着领子给拽到了院子里去。
把院子里的侍卫和小厮们都给挥手遣退了出去,兄弟二人身姿挺拔的站在廊下听命。
这个距离刚刚好,既确保听不到主子们的谈话,又能保证主子召唤的时候能立即应声。
天色暂时并没黑下来,春日的余晖尚且还算温暖。从窗扉处浅浅射入屋内,叫有些暗沉板正的将军府中,也稍稍添上了些许亮色。
沈慕风端着茶盏,品的慢条斯理。
每一回抬手每一次轻啄,都带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雅致。若是不看他眼中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冰冷锋芒,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个喋血沙场的悍将,他实在是位姿容绝世的俊俏郎君。
就连不怎么喜欢他睚眦必报心性的镇南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确实非常出挑。可就是太过于出挑了,反倒显得他这亲爹如俗物一般平庸无能。心中苦笑了一下,又转过心神来劝诫自己。
幸好沈家有此子,否则百年之后,他又哪里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沈云川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扫了次子一眼,然后默默垂下了视线。
父子二人继续安静的对坐喝茶。
直到窗外歇在枝头的一只飞鸟,实在是懒得再看这无趣的画面,清脆的啼叫了一声展翅飞远之后,屋子里才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说话声。
“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你母亲生辰了,打算何时回去看看?你母亲挺想你的。”
“嗯。”
沈慕风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我回不回去没多大问题,我娘想我了自然会过来看我,无需侯爷操这份闲心。”
“我是你爹!”
“嗯,我娘好像也没说过不是。”
“……你,”
这就是沈云川懒得跟这个儿子抬杠的原因,从来没赢过一次!屡战屡败,又哪里还有那个屡败屡战的恒心?
心累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茶盏放回桌面上,他开始试图跟这打小就嘴损的儿子讲道理。
“慕风,爹知道你气不过你大哥当初干的那些个糊涂事儿。
可你打也打了报复也报复了,世子之位也已经如你所愿在你手里了,为何还要非死揪着他不放?怎么说你们也是嫡亲的手足,何至于如此啊?”
“这句话你问过沈从风了吗?”
沈慕风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