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都不沾手了,你于叔跟着勘探队进山了,这一去又得好几个月不回,大毛,去把那罐头拿来破开和你玉玲姐一块吃。”
“别了,别了,这不年不节不生病的,吃啥罐头,大毛回来,留着于叔回来团圆的时候吃啊,乖,和弟弟去看小人书吧。”
“啊?哦!”(?﹏?)
大毛的脸上的兴奋一秒收回,换上了沮丧。
“看这孩子,听妈的,去取去,你爸来了再买就是了。”
“呀呼~”大毛就地一个毛跟斗,差点踢翻了桌子,在他妈眼横过来前,屁颠儿的去翻柜子了。
“玉玲姐,你等我撬一下啊。”
“呀,你快些拿来吧,你给我撬坏了,瓶子我还使呢。”王一梅从儿子手里一把夺过罐头,倒扣进她刚倒的热水碗里头。
再拧的时候,“嘭”一声就开了。
“都别抢,去坐好,我先给你们玉玲姐倒。”
“婶儿,少点少点,一片就够了。”见一半都快倒进她碗里了,邱玉玲说啥都不干,硬是又分出了两片。
“大毛、二毛,还记不记得姐姐上回给你们说过啥?”满共就五片苹果,邱玉玲碗里剩了一片,俩兄弟碗里各两片。
就这都还惦记着罐头水。
“我喝口罐头水就成,你们快吃吧。”
邱玉玲不说话,只眼不错的瞅着俩兄弟。
二毛比大毛要机灵,马上就回过味儿了,举着碗,非得让妈妈吃掉一片,大毛见状也想起来妈妈生病是缺糖和营养,也跟后头举着碗。
俩兄弟非得让他们妈吃一口才行,王一梅推却不过,一人咬了一口才算作罢。
“还是你会教娃,先前俩小子,自己都吃不够呢,哪里还能想起来我和他爸吃没吃。”
邱玉玲笑笑,“大毛二毛本来就是乖孩子,是你和叔没说大人也需要,有好的一直省给娃,他们不懂,也习惯了。”
王一梅又要给她倒罐头水,邱玉玲说啥都不要,让她自己喝,“果肉才香呢,我吃肉,您也得喝汤才是。”
“对了,二毛厂下个月要招工呢,扩了两条生产线,要不老少人呢。你先头让我给你盯着信儿,我还寻思你不来,咋通知到你才是呢。”
“真的?啥要求?是要考试,还是推荐或分配?”
“都有吧,上两条线,得要机械维修工,要纺工,领班、组长......各个岗位都不一样来着。”
“婶,我哥小学文化,厂里行不?他在大队被举荐上了维修班呢,不知道够不够得着门槛儿?”
“识字就行,有技术才重要,你哥不是在老家么?跨市不好弄啊这。尤其是农民,得队上、公社放人,再一个,兰市周边的农村都有的是能收编的,你这不好弄啊。”
放人得先有地儿要人才行,有人要得这个人有能十分拿的出手的本事才成,她大哥这确实不怎么好运作。
暂时没谱的事儿,也就不在人前分神了。邱玉玲专心的陪聊,于婶越发觉得干闺女拾的好。
这顿饭吃完都快下午了,王一梅倒是劝邱玉玲留宿,晚上捏几个芹菜饺子吃,邱玉玲这下说啥都不带答应的了。
王一梅带着大毛二毛一直把她送到大道上上才分手。
邱玉玲这挑嘴的毛病,真的,她特别想克服,但实在是克服不了。
刚刚的鱼有点腥味儿,少油少料的,能有多好吃呢。
她吃的不多,倒是豆腐多夹了几筷子。于婶虽然一直在劝饭,但也没往别处想。
只当她头回在家留饭,吃的不自在,又或者是给大毛二毛两兄弟省那一口呢。
邱玉玲瞅了下日头还挂的老高,估摸了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赶下一处。
找了个避人的地儿,她淘换出一斤粉条,两斤多点儿的干苜蓿啥的,提着去看新收的干爷。
到齿轮厂的时候,又正好赶上齿轮厂下班。邱玉玲没先往前头凑,等下班的工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进去敲了敲门卫的窗户。
“玉玲,咋过来的?没吃呢吧,快进来,我打的多,人老了又吃不动。”
说话的是齿轮厂的看门大爷,老李头,也不是刻意结交的。
邱玉玲把她大嫂拾掇好寄过来的肉苁蓉,打算往中医院卖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老李头。
她在里头夹带了私货了,品相那是相当的不错。
当时就被在医院买药材的老李头瞧上了。他给的价不低,比中医院一斤还多了五分、有的甚至一毛钱呢,可架不住要求多,又龟毛啊。
一会儿说他们晾晒的手法不对,说秋冬季挖的较为柔软的这个叫油苁蓉,应该密封保存......
这碰到懂行的了,邱玉玲当然听的虚心了。
可老头一看娃娃这么好学,他又不讲了,一会儿说自己胳膊疼,一会儿又是腿不方便,邱玉玲这人,最会惯有钱的爷了。
二话不说,就给扛起来要往家送。
可老李头刚刚说那么多,不是为了叫小姑娘下苦力的,他就是再老,也没打算叫个半大孩子给他背东西的。
他无非就是想给小丫头说,以后别攒着了,现挖现卖,他出邮费,寄过来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