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君临带军浩浩荡荡出发,宋连荷还是大气不敢出。
她本想趁此机会开溜,结果身边的男人却不紧不慢出声:“站住。”
平缓毫无起伏的低沉声音,听在她耳中格外阴冷黏腻,就像毒蛇擦身而过,留下一片战栗。
宋连荷双脚仿佛生了根,僵硬地站在那不敢动。
“擎王,我可以解释……”
周沧晏慢慢转过身,那张颜色极好的脸,此刻正冷冰冰地对着她。
“呵呵,占完本王的便宜就想跑?”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宋连荷抿下唇,认真道:“要说占便宜,那也是擎王殿下占了小女子的便宜。”
就事论事,他从后方过来,她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有个什么磕磕绊绊也是难免。
再者,他完全可以避开啊!
她的意思,周沧晏听懂了。眼神即刻变得阴冷,唇角一点点扬起,“所以,你在怪本王?”
“绝无此意!”
关键时刻,宋行风上前替宋连荷请罪。
宋郗兰也跟着一并跪下,“还望擎王殿下饶了舍妹。”
宋连荷将眉拧得更紧,周沧晏讨厌女人那是他的问题,怎么搞得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难不成,女人连存活在有他的空间里都是错?
当然,她也没胆大到对掌握生杀大权的古代王爷大放厥词。
可不满还是有的。
于是,她好像被吓坏了一般,故意声音颤抖道:“若王爷仍认定是小女子占了王爷的便宜,那小女子……小女子会对王爷负责的。”
宋行风听罢倒吸口气,看向她的瞳孔已然震动:“孽障!你在胡说什么?”
负责?
你又能对人家王爷负什么责?
更何况,这位可是擎王,生来便是绝了七情的煞星!
宋郗兰同样吓得脸色发白。
周沧晏就和宋连荷一样,都是恶名在外。
唯一的区别在于,宋连荷是万人嫌,而周沧晏则是万人惧。
在他刚出世时就被钦天监批断,亲情缘薄,白虎凶星入命,有此种命格之人绝情寡义,煞主大凶,待二十年后方可入皇城。
当时先皇为保皇室安宁,将还在襁褓中的周沧晏送走。
这些年先是替父皇,接着又替皇兄驻守边关,成了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天杀斩”!
常年在边关沾染血腥,保不齐这人骨子里都是扭曲的!
宋连荷自己蠢没关系,可不能连累了宋家!她对父亲是有些怨念,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晓得。
周沧晏这回是转到了周连荷跟前,一对琉璃色的眸带着冰冷彻骨的寒意盯着她。
“呵呵……”
凉薄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荡,振聋发聩。
“你要对本王负责?”
他活了二十又六载,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想对他负责这种话!
宋连荷也不是完全无畏,书中反派那可不是好惹的。
“呃……要不您说怎么办?我都听您的,绝无二话!”
看她这副“怎样我都配合、怎样我都无所谓”的样子,周沧晏就想到了那日在木屋里,她也是这般对他各种承诺,结果做完那等惨绝人寰之事就跑!
宋连荷只觉得对面的男子气息越来越冷了,阴鸷可怕的眼神,像要把谁抽筋拔骨五马分尸……
就被她碰了一下而已,有那么恨吗?
宋行风眼看擎王这架势是要发飙,他刚要再求情,周沧晏则在此时出声:“对宋二小姐来说,承诺都是张口就来的。”
宋连荷:“……”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随随便便就给人家人品盖章?
影卫这时上前,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周沧晏眸底杀意更甚。
其实从刚才宋连荷冲撞开始,他就一直压抑着这股杀意,眼下正盛。
宋连荷莫名提了口气,下意识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