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贵妃素来心善,听不得这样的话,回过头便吩咐宫女取来些银钱首饰,“这些是本宫赏你的。”
“娘娘……您真是……人美心善!”
宋连荷也不推辞,抱着这些东西就很实诚地给她磕了几个头。
她如今正是用钱之际,不管是周沧晏还是祁贵妃,肉多肉少她都不嫌弃!
祁贵妃失笑:“起来吧。”
宋连荷喜滋滋起身,不经意看向周君临时,发现他垂眸深思,难得的没挖苦她。
既收了人家的好处那便要尽心尽力地办事,接下来宋连荷便仔细询问了祁贵妃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
听罢,她也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她回头看一眼周君临,“烦请翎王殿下回避。”
周君临蹙眉,虽不满,可还是依言回避。
宋连荷又请示祁贵妃屏退了宫人,这才小声问:“请问娘娘,近来是否心烦少寐,无故悲泣、口干舌燥,手足心热?”
祁贵妃轻轻颔首,“所以,本宫这到底是何症?”
宋连荷委婉道:“娘娘阴精亏损,阴虚火旺,精神忧郁,看似是脏躁之症,实则是阴阳失调……”她又凑近些,压低了声音:“娘娘只要和圣上多行几次鱼水之欢,自会无药自愈。”
“什么?”
祁贵妃脸颊腾地红了,“你、你……”
没想到自己被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羞得有口难言。
宋连荷坦然道,“贵妃娘娘,凡为医之道,必先正己然后正人。您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医者,在我眼中只有病症,没有尊卑羞耻之分。想必,太医局也早已看出您的症状,只是碍于您的身份,才没有直言。”
所以,这就是进入体制内的无奈啊。
周君临在外间等了片刻,宋连荷就出来了。
手里拿了比之前更多的赏赐,甚至,还有盒外域进贡的糕点。
宋连荷也没看他,而是招呼祁贵妃身边侍候的宫女过来,附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宫女一愣,面色有几分赧然,然后点头:“奴婢懂了。”
离开潭帷宫,宋连荷心情不错,走到御花园时停了下来。
走在前的周君临觉察到,转过身来看她,“为何停下?”
宋连荷笑眯眯地指着前面一座假山,“翎王殿下不觉得这儿很熟悉吗?”
周君临一滞,随即耳尖泛红,面色却仍旧沉着,上前几步终是问出先前疑问:“姨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你有把握医好吗?”
“祁贵妃根本没得病,只不过就是……”
周君临上前一步,“是什么?”
知道他把祁贵妃当成亲生母亲看待,宋连荷再不待见他,也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于是,她四下看看,这才跟上前,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娘娘是……”
御花园,湖对面的檐廊下,周沧晏冷眼望着那端。
“那是翎王殿下和宋二小姐吧。”
旁边,是曹觐的声音。
周沧晏敛下犀利的眸光,收回视线继续朝坤仪宫的方向走。
这端,听到宋连荷的话,周君临愣了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俊颜也跟着泛红,“宋连荷你……”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还是个姑娘家吗?”
“呵呵,我不是,你是?”
宋连荷轻笑了声,抱着她那些赏赐往前走,不紧不慢道:“是人都会有欲望,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这都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避讳的?关于这一点……”她回眸,别有深意地一笑:“翎王殿下应该深有体会吧~花前月下,小桥流水,假山……”
“你——住口!”
周君临也说不出是羞愧还是恼怒,瞪着她道:“我与郗兰两情相悦,纵使亲密了些,那也是情之所至……”
“对对对~殿下说得都对!”宋连荷压根不想再搭理他,“不过,翎王殿下,你在我面前说你跟别的女人的风流韵事,合适吗?”
“本王……”
周君临蹙眉,他再讨厌宋连荷可也是位饱读诗书的君子,宋连荷是即将与他成婚的王妃,自己确实理亏在前。
“不过呢,我倒也不在意。”
她笑吟吟道:“之前不说好了嘛,我去找圣上退婚,之后你和宋郗兰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得了。”
映着一片荷塘春色,她笑得眸眼生辉,潋滟无双。
谁知,周君临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