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回应。
宋连荷手搅着帕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有关那夜在破木屋里发生的一切,她虽有些介意,但起因也是原身想陷害女主在前,她穿来后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毕竟,她占了人家的身体,就得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承担相应后果,无可厚非。
之所以选择坦白,也因如今两人是成亲的关系了,她趁早说出来也好过日后埋雷。
四周倏尔变得很安静,宋连荷有些坐不住了,“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一定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的水性杨花。而且,我其实早把这事给忘了。”
男人眼中目光微闪,似有利刃掠过锋芒,“你早忘了?”
宋连荷正色,“既是个错误,为什么还要记着?我就当那日是……是被夺舍了!”
可不是被夺舍了嘛,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呵……呵呵……”
周沧晏又笑了。
宋连荷被他笑得有点发毛,“呃,王爷……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她都坦白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倒是不怕周沧晏会把这事说出去,好歹她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哪怕是为合离,他也不会喜欢顶着头顶一片绿油油吧。
周沧晏突然起身。
宋连荷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他。
“时候不早了,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王妃早些歇息吧。”
门咣的一声摔上。
宋连荷也跟着松了口气。
看来,两人这协议算是达成了。
她再次拿起筷子,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吃得正香时双叶进来了。
“小姐……王爷怎么、怎么走了?”
“哦,他说有公务。”
宋连荷撸起袖子,直接动手拿起鸡腿。
“公务?”双叶惊呼道:“可今晚是您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啊……哪有人这个时候处理公务啊?”她随即去看宋连荷,狐疑道:“小姐,你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惹到王爷了?”
宋连荷竖起一根油腻腻的食指轻摇,“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对他不知道有多坦诚呢!”
“那王爷怎么走了?”
双叶看起来比她这个新娘子还要难以接受,直在原地跺脚,“哎呀,这若是传出去,小姐在府中如何抬得起头啊?”
双叶的担心她都懂,成亲当晚新郎就丢下新娘子一人,这是有多不待见她、多不满意这门婚事啊!
不过,宋连荷想的却是,两人越是不合,周沧晏就越是安全,起码在承孝帝那里定是乐见其成的。
“你也忙了一天没吃东西吧?过来一起吃。”
“小姐……唉,算了,奴婢还是差人去看看王爷吧。”
宋连荷直说双叶太杞人忧天,周沧晏有什么好看的?他那么拎得清的一个人,定会分析利弊懂得取舍!
反派是那么好当的吗?没点魄力怎么行!
她吃饱喝足,起身便要脱了这身累赘。
看着摆在床上的嫁衣,美则美矣,却不属于她。
她轻笑了声,转过身就唤双叶准备洗澡水……
面前突然出现了个黑衣人,黑色的斗篷将他罩得密不透风,帽子盖过头顶,看不清脸。
宋连荷吓得就要放声尖叫,对面的人动作却比她快,一支飞镖几乎擦着她的脸射进身后床柱。
嘶!
“敢叫,我就杀了你。”
刻意伪装过的声音,低沉,沙哑。
宋连荷猛地捂住嘴巴,苍白着脸一个劲点头。
男子举步,朝她走过去。
宋连荷的心提到嗓子眼了,眼神慌乱地四下寻找适手的武器,“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擎王府,我是擎王妃?你要是敢动我,擎王殿下不会饶了你的!”
男子一点点抬起头,脸上冰冷的半张银色面具,散发出冷魅诡异的气息。
面具……
宋连荷猛然想起什么,抬手指着他,“你你你、你是……”
他走到床柱前随手拔下那支飞镖,放在掌心把玩,阴恻恻的视线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来,你还记得我。”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宋连荷简直是欲哭无泪,她何止是记得,今晚还闲来无事拿他出来回忆了一番呢!
“你……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他能突然出现在这,也绝非普通人,她根本无须否认。
“听说你成亲,”男子站在她面前,强大阴森的气势乌云压顶似的,压得她透不过气。他一步步逼近,一字一句:“所以,你是忘了木屋一事?”
“没、没有!”
宋连荷不停退后,腿都有点软。
除了怕,更多是心虚!
她以为这事就算是翻篇了,谁承想,他会自己找上门啊?
还是在她大婚当日、新婚之夜!
“你快走吧!这里是擎王府,要是让人发现,你就死定了!”她又急又怂,只能在原地打转,“我跟你说,那个周沧晏可不是普通人!你别看他没什么实权,就是个闲散王爷,其实他腹黑阴险,心狠手辣!你落他手里,肯定没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