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穸钿面无一丝表情地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不时传来的低呼声。
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才回过头,唇边露出残忍的笑。
回身径直推门进去。
宋连荷躺在地上。
程穸钿的呼吸快要滞住,两眼都是兴奋的光泽。
她死了!
她终于死了!
程穸钿立即上前,下意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啊!”
她痛得大叫一声,随即就发现腕间多了四个血窟窿!
程穸钿惊悚地低下头,看到自己先前带进来的五步蛇,顺着门口快速爬了出去。
而就在此时,宋连荷坐了起来。
她掸了掸衣衫,然后站起身,扫一眼她的伤口,挑眉:“你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为确保万无一失,应该不会把解药带在身上吧。”
话落,程穸钿脸色猛然变白,尖叫着就朝外狂奔。
宋连荷在她身后好心地提醒道:“喂,慢点跑,血液流动越快,毒素就循环越快,你也会死得越快~”
程穸钿的叫声,透着绝望的恐惧……
议事堂。
骆赋邦貌似刚打盹醒来,他伸了个懒腰,看到站在面前的钟师闽先是愣了下,方才想起他一般,视线渐渐变得暗沉。
“跪下。”
钟师闽二话不说,撩起衣摆跪了下来。
骆赋邦双手交叉插在袖子里,身子佝偻前倾,不紧不慢道:“你跟那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回主公,是在擎王府。”
骆赋邦扬扬眉,“擎王府?你当我老糊涂了?臭小子那时已经到豫州了,怎么可能跟你联系?”
“少主公料事如神,早已算到主公会找宋连荷,也猜到来者必是属下,所以有留下口信。”
“……”
骆赋邦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连我的人都敢命令?说吧,他都说什么了?”
钟师闽道:“他要属下务必确保宋连荷的安全,如若不然……”
“哼,他当如何?”
“如若不然,他先灭豫州,再杀回……遂寕城。”
“混账!!”
骆赋邦气得拿起茶碗就砸向钟师闽,后者依旧跪得笔直,任茶水洒了一身,却是动也不动。
“反了!反了!为了个女人,他他他……他想干吗?还杀回来?把自己老家给灭了?!我看他是疯了!魔障了!!”
骆赋邦气得胡子都要根根竖起来了,他背着手,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来回踱步。
“小白眼狼!不肖子孙!大逆不道的东西!早知道当年就给他扔狼窝里,省得现在气老子!”
钟师闽抬眸,看向主公,“主公应该很清楚,少主公言出必行,且,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骆赋邦猛收住脚步,暴躁地吼一声:“用你提醒!我能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吗!那就是个白眼狼,跟他那个没心没肺的老子一样!姓周的一家,没一个好东西!”
钟师闽缓缓道:“或许,少主公这么说只是想让主公明白,宋连荷对他而言很重要。”
“一个女人而已,能有多重要?能重得过大业?我看他就是昏了头,忘了他曾受过的那些屈辱!就为了个女人就将这些全然不顾?”
骆赋邦握紧拳头,眼神阴冷:“此女就是个祸害!有她在,只会阻了别芜的脚步!他越是重视此女,就越不能留她!”
这时,外面一阵哭闹,“我要见老太爷!”
有人匆匆进来禀告,说是桂嬷嬷求见。
骆赋邦心情烦躁,但还是烦躁地挥挥手,让人把桂嬷嬷给放进来了。
他又歪头看钟师闽,“滚滚滚,滚到一边去!”
“是。”钟师闽起身,站在一旁,眼观鼻。
桂嬷嬷进门后,就给骆赋邦跪了下去,“老太爷,求您救救钿儿吧!”
骆赋邦一脸不耐,“她又怎么了?”
“宋连荷那个杀千刀的,居然敢放毒蛇咬钿儿!如今解药也喂了,可根本不顶用,大夫说她挺不过今夜了……一定是宋连荷,是她施了巫术想要钿儿的命!求老太爷要为钿儿做主啊!”
骆赋邦皱眉:“巫术?”
钟师闽同时抬眸,眸中一片幽暗。
——
宋连荷又被押去了议事堂。
“我要杀了你为钿儿报仇!”
桂嬷嬷见到她便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
“呵,桂嬷嬷这是报的哪门子仇啊?程穸钿她被自己带来的毒蛇咬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想要害她!”
“桂嬷嬷莫不是老糊涂了吧?我被她打成重伤,卧床两日,连下地都费劲,我还有闲心和体力去抓蛇?还恰巧是条剧毒的毒蛇?又‘唆使’这条毒蛇去咬了程穸钿?呵呵,桂嬷嬷……您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没折在你二人手已是我命大,哪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这话其实细细分辨,便能窥出端倪。
骆赋邦嫌弃地看她,多一眼都觉得晦气。
从宋连荷到这来以后,事情就接二连三,一看便知是个惹祸精,都不明白臭小子看上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