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
“这个杀千刀的周沧晏!他到底是生的什么病能病得下不得榻?!本将军几次三番去求见,竟被阻拦在外!”
宋行风急红了眼,摔了砚台泄愤!
“将军,擎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上次他提议夜袭,您称病未出兵,从那以后他便也有样学样躺在帐篷里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副参领左咏也是愤愤不平。
此番讨伐逆贼,明面上周沧晏任主将,周行风为副将,帅印却在周行风手中。
别看只是个老弱病残的队伍,还得宋行风发话才行。
是以,周沧晏在提出第一次对战计划遭到刻意忽视后,他便彻底躺平,用左咏的话说,那就是“有样学样”。
至于永东王,敌不动,他不动。探子回报,每日皆是搂着美艳姬妾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且岱水和丰白两城,前阵子还一直有矛盾,不承想近日来居然重修旧好,守望互助!
如今,豫州存粮充足,又有永东军驻守,前段时间听说是“天杀斩”亲自来讨,城中百姓的确慌了神,可近几日见对方毫无动静,又听说是天杀斩被那个草包护国大将军给气得一病不起,百姓们也都放下心来了。
探子说,城里不知何时出现宋行风的画像,每日都有人前去祈福拜谢,佑其贵体康健,最好能气得那位活阎王去见真正的阎王爷。
渐渐,这股风气变了,又有人说,找宋行风求子亦灵验!
于是,求子的、求姻缘的甚至是企盼来年收成的,也都去拜了宋行风。
听到这些,宋行风又是如何能忍?他这护国大将军的头衔亦不是白得的,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搏命厮杀而来!竟被这些市井小儿如此羞辱!还真当他怕了?
可纵有不甘,这仗……也万万不能由他来打。
这也是临行前,圣上的千叮万嘱。
眼见战局就这么僵持下去,别说是对面了,就连自家军队士气也受到影响。
本就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上战场基本就等同于送死。这样白白等下去的煎熬,是最消耗士气的。
左咏这边持续接到逃兵被抓回来的汇报,已经处决好几个了,这都没用!
再继续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届时可不仅仅是问责周沧晏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左咏分析完,宋行风也陷入深思。
周沧晏是故意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真出了什么纰漏,他还有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撑腰傍身,自己呢?
除却永东王这一支余孽,自先皇登基以来,大承王朝也算是盛世太平,武将地位却大不如前,尤其是朝廷中几拨势力,皆是以言官为首。
此种情况下,圣上若要放弃他,那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这时,一声娇唤打断了他的深思。
“父亲!”
——
宋连荷近来是真的忙。
人仰马翻地忙。
除了红薯培育,还有行医馆分号的筹备。
铺子自是好找,最好的地段最显眼的位置!听说是骆老太爷亲自带着银子去谈的。
陵安城那边,曹莺收到春花的飞隼传书后,果断让阿俊和穷奇镖局的人押着两大马车的货就来了。
待店铺装修得差不多了,人也来了。
“小姐!”
晁俊誉看到宋连荷,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踉跄着跑过去就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就哭了起来。
“小姐……我……我还以为你……你……”
宋连荷看他哭得这么伤心,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你家小姐这不是没事吗?快起来,这么大的人还抹眼泪,像什么样子?快起来,莫要让旁人笑话了。”
晁俊誉只顾着哭,实在是太担心了!
哪怕他自宋连荷“收养”以来,一直都在拼命地长大,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强壮,可内里还是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思念了那么久,看到她才会情绪失控。
穷奇镖局那帮人都在笑呵呵地看热闹,有几个还在打趣他。
“这小子,途中遇见狼群都不曾掉过一滴猫尿,动起手来比谁都要狠!结果看到咱们少夫人,就跟看到老娘似的,哭哭唧唧的像个娘儿们!”
“哈哈哈”
四周一片哄笑。
啪。
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砸到说话那人的脑袋。
“啊!是谁?”
玄魅站在宋连荷身后,手上还抛着两颗石子,作势又要丢,对面几名壮汉一哄而散。
“魅姐!魅姐手下留情!”
“哥儿几个就是开个玩笑嘛~”
晁俊誉才不管他们笑什么呢,这会抱住了真人,无论如何也不想撒手!
“呃,阿俊……”
突然,一只大手从她身侧伸过来,直接拎着晁俊誉的衣襟,就把人给提了起来,再看似轻描淡写一般给甩到了一旁。
还好玄魅用手中短剑拦一下,晁俊誉才不至于摔个倒仰。
待他看清正主后,也不过皱了皱眉,敢怒不敢言。
周沧晏站在宋连荷身侧,他一身虎喙侍卫的打扮着装,面上罩着黑色面罩,尽管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