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晏不过微微勾下唇角,根本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可宋连荷一听就冷下了脸,她将周沧晏拽到自己身后,娇小的身躯努力遮住他,“翎王殿下,请你搞清楚,这处别院是本王妃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带走我的人,你有问过我吗?”
周沧晏低下头,视线所及,是她皎白的脖颈,细细的,恐怕他一只手都能环握。
就这么个身高刚触到他肩头的女人,竟想要保护他?
呵,真是……傻得让人喜欢。
与之相比,看到她如此护着他,周君临则是目光越渐阴沉。
“谷哈,本王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
谷哈就要上前,宋连荷手叉着腰就是不让,还不忘小声对身后的人说:“你不要冲动啊!这儿有我呢,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周沧晏唇边的弧度隐隐扩散,“好。”
“擎王妃,你若不让,那就休怪我得罪了。”
谷哈对她向来冷脸,但玄魅也不是吃素的,她直接持剑拦住他,冷声道:“对王妃无礼者,死!”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都清楚对方的本事,所以此刻就都僵在那,却又互不相让。
而这时,鄂锦堂也已经反应过来,带着他的八只巨犬站在玄魅身边:“还有我!”
谷哈身后的侍卫也都是蓄势待发。
宋连荷更是像只母鸡一样张手护住身后男子,周君临脸色很难看,就算明知站在宋连荷身后的是何人,只要他不认,那也不是说拿便能拿的,需要彻底撕开他的伪装才行!
剑拔弩张之际,周沧晏突然伸手摁下她的双臂,“这样举着不累吗?”
“……呃,是有点。”
宋连荷轻轻说了句,便也顺势放下胳膊。
自从穿书后成了将军府的小姐,宋连荷就潜意识选择躺平。
不用再朝九晚十,不用再挤公交地铁,每天都会睡到自然醒,这种生活别提有多惬意了。
所以相对地,身体也就缺乏锻炼,就刚才她举手护着周沧晏,才坚持没多久,胳膊就抖得好像两根细竹签。
看到两人旁若无人地恩爱互动,周君临胸口那股郁闷感随即而来。
“翎王。”周沧晏在此时突然开口,“这里是离宗关,鄂太守的事一日未调查清楚,一日便无法向圣上复命。听说,珩王业已回宫,其母昭惠妃素来蒙圣上恩宠,圣上对珩王亦是照顾有加……”他微微一笑:“翎王殿下确定要在此时与擎王发生嫌隙?”
珩王?
宋连荷仔细回忆,书里的确有提到此人。
他是昭惠妃之子,昭惠妃是南晨国的公主,素有南晨第一美人之称,不但生得千娇百媚,还善解人意,是承孝帝一朵解语花。承孝帝对皇后是敬重,对祁贵妃是钦佩,唯独对昭惠妃是宠爱。
而昭惠妃也很聪明,她从不参与后宫那些争宠的戏码,与皇后还有祁贵妃都能和平共处。
这也是为什么这三位能够在后宫屹立不倒,熬走了多少妃嫔贵人。
正是有了这样一位受宠的母妃,珩王也跟着备受承孝帝疼爱,就连皇后嫡子蔚王都不及,周君临自然是忌惮他。
事实上,这位珩王也的确是个笑面虎,在反派被灭后,就属他蹦跶得欢。当然,最后也都不敌主角光环,死在流放途中。
所以,周沧晏在此时搬出珩王来,无异于给周君临脑袋上悬了把剑!
日前,珩王替母妃回南晨吊唁外祖母,这走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偏偏在周君临离城时返回,更别提周君临在豫州吃了瘪,就连李襄王借调给的三万兵马都折扣不少,害得李襄王在除州当着部下的面破口大骂,现下除州及周边郡都知道翎王吃了败仗。
他在这时回陵安,想来也是别有用心。
周君临是今日才收到消息,比起周沧晏,这个珩王周皋佐才是他真正的敌手。
周沧晏是叔叔辈的,辈分在那,早已失去了储君资格。
只要他有动作那就是造反叛国,代价太大,更何况他已交出兵权,如今就连宣昌侯府都被监视控制,实则就是承孝帝在敲打他。
可周皋佐不同,虽说他和周君临中间还夹着蔚王周绥安,按理说,周绥安是皇后嫡子,理应继承大统,但承孝帝直到现在都不曾册立太子,那便是有自己的考量。
周绥安生性随意洒脱,志不在此,淳德皇后心中明镜似的,明里暗里都已表明态度,不会参与夺嫡之争。
但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他们私下会不会有所筹谋?
不过在那之前,这位珩王才是周君临要面临的最大阻碍。
偏生离关宗的事情未办妥,周君临无法回去复命,周沧晏这会提到珩王,就是在给他添堵呢。
周沧晏上前几步,谷哈立即警惕退回,守在周君临身侧。
周沧晏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压低的声音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再退一步想想,万一擎王与珩王联手了呢?”
周君临心头一紧,冷冷地盯向他,倏尔浅笑道:“皇叔真会如此吗?”
这句话是在问“皇叔”,也是在问眼前的伏渊。
“未来的事,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