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夫人!夫人!”田嬷嬷赶紧去扶她。
四周乱作一团。
宋郗兰由着空青搀扶才不至于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张钰……张钰怎么死了?这让我如何向王爷交代?”
宋郗兰虽然知道这本书的内容,但张钰此人,书中并没有提及。
作为全书中的“变数”,正是由于宋连荷撞破母亲与人偷情,才会引出张钰这号人物。
要不是周君临与她提起,她压根就知道张钰是南晨国的奸细!若是此事被外人知晓,莫说是母亲了,就连整个将军府,甚至翎王府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就算将功补过,她也要把张钰带回来交给周君临。
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况且周沧晏已经答应了她,却出了这档子事!
宋郗兰真的不知该如何向王爷交代!他会不会觉得她连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会不会对她失望?
而偏偏在此时,周君临到了。
叫人去拦他已是来不及,宋郗兰忙让人将柳氏抬回房里,才刚回身,周君临就进门了。
“王爷~”
宋郗兰立即行礼,周君临的视线则定定落在尸体上。
“这是……张钰?”
“王爷!”宋郗兰忙道:“王爷,是兰儿的疏忽,没想到他已经……已经死了!王爷,兰儿事前当真不知情,所以才……”
周君临抬手阻断她的话。
宋郗兰抬眸看他,咬咬唇什么也没说。
“擎王府叫了淮序过去。”话是问谷哈的。
“是,淮序急忙赶去,应该是某人受了伤吧。”
“某人……”
周君临定定地看着张钰的尸体,突然又道:“这是被蛇咬死的吧。”
谷哈扫一眼:“回王爷,是被吓死的。”
死状之恐怖,不难以想象他生前经历过多可怕的事。
宋郗兰闻言,也是吓了一跳。
“把尸体带走。”
“是。”
谷哈招呼人,将张钰的尸体抬走。
可就在这时,柳氏竟又冲了出来:“不要把我的钰郎带走!钰郎!钰郎!”
宋郗兰的脸色顿时涨红,朝追出来的田嬷嬷斥道:“快把夫人带进去!”
“是,是……”
田嬷嬷也是想追,不知柳氏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她。
“钰郎!”
周君临站在那儿,眉头微微皱起。
宋郗兰脸上火烧似的,又气又急:“还愣在那干吗?快把夫人带走啊!”
空青这会也去帮忙,和田嬷嬷两个人总算一左一右制住了柳氏。
柳氏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地瞪着女儿:“你说过会帮我救出钰郎的!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亏你还是我女儿,你自己得嫁高门,却见不得别人双宿双飞!我所求不多,唯有一个钰郎……”
她嗫嚅着,眼神开始涣散,喃喃念着张钰的名字。
宋郗兰早就被她气得身子发抖,此刻周君临还在这里,母亲这番自甘堕落的言辞,会让他如何看待自己?母亲这是故意在轻贱她啊!
果然,周君临因为张钰的死已是心生烦闷,再看到柳氏如此这般,侧过头便对宋郗兰神情冷淡道:“这是王妃的家事,本王不便插手,还望王妃自行处理妥当。”
“我知道了,王爷……”
宋郗兰难堪尴尬不已。
直到周君临离开,她才彻底爆发,回过头就朝柳氏怒吼:“你还真是个贱妇!!没有男人活不成是吗?一个睡在女人肚皮上下九流腌臜货,你也要?!看来我爹说得对,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你让爹抬不起头,让我也没法做人,为什么你会是我娘?为什么?!”
柳氏昂着头,看着盛怒的女儿,倏尔冷笑。
她一把推开田嬷嬷和空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给你丢脸了、我让你在你的王爷夫君面前抬不起头是吧?呵呵,你终于说出来了……一直以来,你就瞧不起我这个做娘的!哪怕我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到你面前,在你眼里,我也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难道不是吗?”宋郗兰指着她的肚子,怒道:“谁家的娘亲会下贱到怀一个小倌儿的贱种?!”
“下贱……没错,我就是下贱!当年,若不是靠着我的下贱,你又如何能像今日这般颐指气使?是我!爬上了宋行风的床!是我,让你成了今时今日的将军府大小姐!”
这番话宋郗兰从小到大早就听腻了,她嗤笑一声:“你说这些指望我能如何?感激你吗?你做这些,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享受近二十年光光的人是你,被尊称一句‘将军夫人’的也是你!不甘寂寞,难守空闺的也是你!是你下贱,是你将自己搞成这般田地,如何怪到我身上?”
“不!你不懂!你爹他常年征战在外,我一个女人如何顶得了事?我……我也需要呵护的……”
听到柳氏为自己辩白,宋郗兰只想笑。
“现下好了,你找到了想要双宿双飞的人,作为女儿,我该说句‘恭喜’才对。不过,他已经死了,既是为了他连脸面都不要的人,为什么不随他去了?”
宋郗兰慢慢上前,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