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序看了宋连荷好几眼,盯着她脸上那一片姹紫嫣红,终于忍不住道:“你脸上糊的东西能抹掉吗?看着真的……有点吓人。”
宋连荷轻扯涂着厚厚膏脂的唇,“不化成这样我怎么混出来?”
淮序幽幽道:“只怕用不了多久,咱们那位擎王殿下就会追过来了。”
宋连荷不慌不忙地打开他的药箱,竟从里拿出一套男子衣物,当着他的面就解开腰封……
“你这……使不得!”
淮序吓得扭过头,整个人都快要贴在车壁上了。
“你……唉!此举若是让别芜知道,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情谊算是到尽头了……”
宋连荷忍不住翻白眼,“不就换件外衫嘛,你也不用如此夸张吧!”
“男女大防,况且你还是他的王妃……”
“呵呵,他在大婚前夜,还在关心别的女人。我这王妃当得憋屈,不当也罢!”
“呃……话也并非这样讲的……”
这边淮序还想再说什么,马车已经停了,他当即收敛神色。
“淮公子,请您下马车。”
田嬷嬷的声音十分焦急。
淮序刚要去看宋连荷,结果对方已经推开门下去了。
看到这么个面上胎记的少年,田嬷嬷也是愣一下,刚才上去的不是个脸上描眉画眼的丫鬟嘛,没注意到有这么个少年上车啊!
“这是我的小药童。”
淮序下来时,轻飘飘地解释这么一句。
田嬷嬷在高门大宅里,什么秘闻没听过啊!再看这少年生得杏眸红唇,肤白胜雪,若没有左脸上这一块紫红胎记,那定是个万里挑一的美少年!让这样的童子跟在身边,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田嬷嬷也不多问,眼下救夫人要紧,她也只是投过一瞥,便带两人走进别院。
“滚!都滚出去!谁都别想碰钰朗的孩子!他已身死,我要为他张家留个后!”
“夫人……哎呀夫人……你快从榻上下来……”
柳婉情就站在床榻上,尽管此刻难受得很,可还是紧紧护着小腹,眼神凶神恶煞地瞪着屋内所有人。
宋连荷背着药箱,淡淡打量柳氏一眼便收回视线。
淮序上前便道:“夫人下来吧,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柳氏仰天笑:“你帮我?真是可笑……你拿什么帮我?你能让钰郎死而复活吗?!钰郎……我的钰郎……”
田嬷嬷悄悄示意丫鬟上前,将她给拽了下来,然后摁住。淮序立即上前,对着还在不断挣扎咒骂的柳氏伸手搭脉。
诊断过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一下。
是胎漏之兆无疑。
淮序医术了得不假,即便是剩下一口气的士兵,他也能从鬼门关里拽回来!
但这妇科之症,他着手经验少之又少。
若说保住柳氏的命,那是易如反掌,若是保胎的话……
他抬眸看一眼站在旁边的美貌少年。
宋连荷始终静立一旁,淡淡看了柳氏一眼,最后幽幽叹了口气。
她朝田嬷嬷那边瞥了眼,淮序随即起身,叫来田嬷嬷低语几句,后者连连颔首,接着便将那些丫鬟带出了门。
柳氏折腾这么一通,人一倒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脸色惨白着,她吃力地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宋连荷!
“你……你……”
她错愕地抬手指着她,瞳仁仿若一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没错,是我。”
宋连荷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与此同时已经来到她跟前,就要去查看她的情况。
“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钰郎!我要、我要杀了你……”
柳氏抬起软绵绵的拳头去打她,被宋连荷给拨到一边,看都不看她道:“想杀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成!”
“你个蛇蝎毒妇!你不得好死!”
“呵呵,我有什么不得好死的?我又没偷人。”
淮序在旁边默默抬手轻拭掉额上的汗。
好像……
也不必怎么救。
气都可以气死的。
宋连荷嘴上说着,可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得闲。淮序也很快被吸引了全部注意,聚精会神地看着。
以前跟爷爷住山上时,做过一段时间村医,由于山村医疗条件有限,再加上观念认知不同,他们会接触很多病例,尤其是孕妇,在没有定期产检的情况下,会出现很多突发问题,她跟在爷爷身边久了,自是见得多了。
像柳氏这种情况,危及,可也有法可解。
她先施了套针法,再写下“泰山磐石散”的药方,乍一看像炙甘草、熟地黄、川续断、黄芩、砂仁等等这些淮序尚能理解,可这紫河车……
“这是何物?”
“胞衣。”
“什么?”
淮序十分震惊,“胞衣也能入药?”
宋连荷这才想起来,没有行医馆的大承,还没有紫河车。
她也没作太多解释,只是说:“胞衣中有含有天然孕激素黄体酮,如胎漏、胎动不安者是需要补充黄体酮的,可以防止子宫收缩。”
淮序毕竟是医者,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