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在老寨的这五年,韩暮雪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为了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她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取得白医生的信任,得以从言洛的控制中逃脱出来,拼命接近了k组织的内部,为了那一个机会,她被拷打无数次,受过电刑,中毒被扔进丛林里命悬一线,九死一生,骇人听闻的水牢,她在里边呆过至少一个月,那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是战胜这个心中的恶魔。
她要正式,跟这个k组织宣战。
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黑压压的人群。
每个人都表情都不一样,又都一样,韩暮雪看得有些头晕目眩。
那条困扰的毒蛇再一次出现了,吐着长长的红色芯子,绿豆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窄窄的头高高昂起来。
这是随时发起进攻的态势。
韩暮雪微微闭了闭眼,僵硬的身子酥酥麻麻,后背划过的一道道冷汗,又让她无比清醒。
脑中闪过的无数片段:惨白的天花板,强烈的照射灯,蓝色的口罩,痛苦的挣扎,无助的呻吟。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韩小姐,说明一下吧!韩小姐!”
长时间的耽搁,让台下急迫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本次发布会到此结束,后续的相关说明以我司的官方通告为准。”
凌子越已然察觉到了韩暮雪的痛苦,急忙结束了这混乱的发布会,冲向台前,同小云一起,一前一后扶着疲惫不堪的韩暮雪从转悠通道离开,动作十分迅速。
发布会明明是为了澄清谣言的,可正是因为韩暮雪在发布会上种种异常的表现,坊间的各种传闻甚嚣尘上。
热度有增无减。
没有人在意凌子越给出的公司炒热度的解释,大家都对后续韩暮雪提到的,确实是曾在老寨呆
过的证实议论纷纷。
这场发布会结束,韩暮雪再次昏睡了过去,一睡又是两天两夜。
仿佛这一切的一切,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炎不无忧虑地拍了拍凌子越的肩头。
“不回应。按照原来的通稿发。”
凌子越似乎很沉得住气,他只是一直盯着韩暮雪安详熟睡的侧颜,若有所思。
“可是外界对去过老寨这件事情的争议很大啊。”
“以后怕是雪儿要一直活在流言蜚语里了。”
“那你觉得她又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自曝这件事情呢?”
“为什么?”
凌子越一贯喜欢打哑谜,顾炎经常摸不着头脑。
“她是想自己扛着。”
凌子越慢慢走到床前,为她掖好被子,满眼心疼。
”五年前就是这样。”
“她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就是不想我找到她。”
“她怕,”话及此处,凌子越的眼眶,隐隐有红了的迹象,“她怕我们出事情,也怕自己完不成任务。”
“任务?”
顾炎诧异。
凌子越叹口气,没有再细说下去。
韩志勋集团的案子,五年前就应该是他接手。
只是因为凌氏的各种危机,不得以,他只好选择回来继承家业,将父亲的心血重新经营好。
原本是想暗中调查父亲的死因,将罪魁祸首缉拿归案。
谁知,这条大鱼牵扯颇深,后期因为公检法的步步紧逼部署,竟然手眼通天,逃到国外,一直逍遥法外。
他以为韩暮雪早就忘了这些。
尤其是她已经功成名就,已经有了小家庭,有了新的小生命,也目睹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悄无声息地倒下。
他没有想到,这五年,她一直坚定不移在这条战线上,默默地,艰难地,一个人忍辱负重,如同那无边黑暗里,微弱的莹莹之火,倔强又充满力量。
他更恨自己,在她刚回国的那段日子,无端怀疑她的身份和忠贞。
“你···去老季家里,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顾炎见凌子越这番落寞的模样,心里猜出个八九分。
“是我不配吧。”
凌子越抬头长叹一声。
“她跟老季,才是最纯粹的人。”
凌子越回忆起,上周的那个血色的黄昏。
他在本市的康复疗养院里,终于见到了,当年那名不幸被冤入狱的受害者。
时过境迁,他早就背脊佝偻,头发发白,但是精神头很足。
虽然坐着轮椅,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是神采奕奕。
“我知道你,你是那姑娘的男朋友吧。”
刚见面,中年男人就激动地一把拉住他,好像早就认识。
“您,认识我?”
“对啊,有一回来,我正好在看杂志,小白指给我看,很骄傲地说这是她男朋友,我还拆台,说她痴人说梦呢。”
“小白?”
“对啊,小白。我记得没错,她说她姓白,错不了。”
男人无比确定地点点头,又扶眼镜,伸头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