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只羊还是个人?”
“该不会,它本来就是个人类小孩,突然变成了羊,最后被人杀了,成了这一锅子羊肉……”
“还端上来给咱们吃了。”
杨教授的一句话提醒了顾炎,他头皮发麻,抱着肚子,跌跌撞撞跑出门去,找了个地方,大吐特吐。
白楚楚胆子大,面不改色心不跳,再次掀开了那个铝锅盖子,用那个大马勺在里边随便搅合了几下,就发现了特别的东西。
白楚楚将这东西提起来,一个红色的丝绒收线袋子,里面用小型的塑封袋子包着,是一枚戒指。
金属的戒托,雕刻有祥云莲花的图案,只是这镶嵌的宝石有些特别,白楚楚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了照,竟然是黑色的。
“这,好像是黑曜石。”
她想起自己丢失已久的那只怀表,有些伤感,不管它是什么法器,在白楚楚的心里,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念想,她一定要找到。
“这个上面刻着的铭文是个楚字。”
杨教授拿过戒指,看到了戒环的内侧。
“这是你的东西。”
杨教授顺势将这枚戒指套在了白楚楚的左手大拇指上,十分合适。
“啊啊啊!”
几人正研究着戒指,屋外传来了顾炎的惨叫。
白楚楚冲出屋。
众人紧随其后。
“那,那里,有,有鬼~”
顾炎簌簌抖着双腿,闭眼指着身后的一个位置。
白楚楚打开手电,一束强光贯穿黑暗,直到墙根。
的确有东西蹲在那儿,背对着众人,肩膀还在不断耸动着。
“我去看看。”
白楚楚手拿电筒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凌子越也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杨教授,文森特也跟了上去,只有冯为继留在原地,安慰并照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顾炎。
“姑娘,你有什么冤屈,跟我们说一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白楚楚一直走到距离这个背影,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脚步。
等了片刻,无动于衷。
白楚楚便大着胆子,将那只刚刚戴上戒指的手,轻轻放在了这个鬼魅背影的左肩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在整个空间里震荡。
白楚楚手中的戒指发出了金光,烈火一般,将这身影迅速灼烧,她愤怒地转过头来,满嘴是血,双手捧着的一只血肉模糊的胳膊,掉落在地上。
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指爪,伸向白楚楚的喉咙,白楚楚情急之下,再次抬手,那只黑曜石戒指,登时,射出一条金色的火龙,直扑向这女鬼。
她便完全被这一片火海包围,痛苦地呻吟惊叫,一会儿是小孩的声音,一会儿是女孩的嗓音。
“白楚楚,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白楚楚我要杀了你!!”
这女鬼在烈火中越来越扭曲,不消片刻,就被这场大火给烧了个干净,最后这火龙又长了眼睛般,钻进了白楚楚手上的那枚戒指里,彻底没了动静。
几秒之后,他们几人所站的空间,也开始土崩瓦解,几人相互扶携,在这里完全坍塌之间,玩命向前奔跑,身后的碎片断裂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追上断后的冯为继,他却忽然睁眼。
环顾四周,看了看环境,其余几人还在睡着,外边的天色早就大亮,自己还在那个奇怪的招待所里。
他擦着自己一脑门子的汗,有些恍惚。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要死要死……”
正在纳闷,顾炎也醒了,紧接着杨教授,凌子越,白楚楚都挨个坐了起来。
大家的面色都很难看,似乎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生死磨难,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谢天谢地,这只是一场梦,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娇妻幼子,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交代在这儿啊,呜呜呜……”
经历了这一次生死时速,顾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死里逃生,他忍不住抱住兄弟凌子越痛哭起来,只可惜,一向见色忘义的凌子越理也不理,冷漠将他扔到一边,满脸担心,望着白楚楚。
“你还好吗?”
“我没事。”
白楚楚正摸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这枚黑曜石戒指出神: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太虚幻境,那么自己一觉醒来,手上多出的这枚戒指,又要从何解释呢?
“你们醒了啊?”
又是那只梦境里的铝锅!
可端锅而入的,换成了一位白发老妪,满目慈祥,眼睛十分清亮。
“饿坏了吧,我做了点吃食。”
揭开盖子,哪还有什么膻气十分的血腥羊肉,扑面而来的菜香,除了些蔬菜就是硬币大小的面片,很是清淡。
折腾了整整一宿,几人的确是饥肠辘辘,犹豫再三,即便是心有余悸,还是忍不住,自发地一人盛上一碗,有滋有味吸溜起来。
一口面糊汤入口,白楚楚几乎就要流下泪来。
这个味道,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十多年前,母亲尚且在世之时,家里穷,吃不上肉,便只能在傍晚买些打折的不新鲜蔬菜煮一大锅子面片汤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