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警惕如触电般侵入了约书亚的脑海,急速替换了还未退去的喜悦。
紧张与烦躁再次充斥了约书亚颤抖的四肢,他睁开疲惫的眼皮,用模糊的视线探寻着周围的环境。
已是夜晚,窗外一片黑暗,街灯亮了起来,偶尔映照出几个行人的匆匆脚步。
约翰斯报社里一片杂乱,天花板破了个大洞,地板也多了几个黑洞洞的眼儿。
时钟和门框还是碎了,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办公桌上的文件与信封零零散散,亚历山大工位的植物东倒西歪,整个场面就像被八级大狂风刮过一番。
雅各布打开了办公室里的所有窗户,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约书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沁人心脾。
亚历山大倚在门边,不断转动着电话的表盘。
门外的空间虽然漆黑一片,但楼梯的形状依旧清晰可见。
右手传来温热,托马斯拉住了约书亚的手臂。
他的眼眶含着晶莹的泪水,下嘴唇被白齿死死咬住,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震天响的警报。
一切都没有问题,可约书亚的胸口依旧堵得难受。
“艾薇同学……艾薇同学怎么样了?”
约书亚虚弱地说道,他的嗓子嘶哑得厉害,咽喉里仿佛有烈焰在燃烧。
“她没事,我去看过她……放心,这是现实的世界,一切如常。”
清润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约书亚这才发觉自己躺在莫里亚蒂的怀中。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熟悉的白色身影朝约书亚走了过来,葡萄酒红的羊毛卷散在肩头,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的严肃。
“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贝尔拿来了七八瓶奇形怪状的魔药,每个瓶子装的都是不同颜色与形态的液体。
约书亚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可身上的伤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微勾勾手指便会引起全身的肌肉刺痛。
身体上下没有一处愿意配合他,尤其是下巴和鼻子。
无端传来的酸涩与苦痛骚扰着整个脑袋,约书亚又忍不住猛咳了好几次。
“哎呀呀!你别动,亚历山大为了救你可是用了两分的力气,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果然,左边的肋骨断了两三根。”
“贝尔女士,我咳的好厉害,能不能不要喝魔药了……”
看着瓶子里装的那些形态各异的液体,有的如滚烫的岩浆,有的如水坑里的雨点,还有一瓶绿色的魔药,里面还有只青蛙在游动。
约书亚狠狠打了个颤栗,看向贝尔的眼神很是可怜。
“不可以。”贝尔严肃着神色,“就是因为你的伤才要全部喝下去,这些都是见效很快的药。”
“我只喝您给我配置的那瓶透明的魔药就好……其它的我能自己恢复……”
约书亚心虚地移开了对视的双眼,他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满脑子都是那瓶透明的魔药,明明只喝了三天而已。
“小混蛋,又上瘾了是吧!”贝尔立刻点破了他的小心思。
“不行!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配置恢复药水……”
“求您,贝尔女士,我真的不想喝……啊啊啊!咕噜咕噜咕噜……”
贝尔与莫里亚蒂瞧准了机会双管齐下,一人咧开约书亚的嘴,一人往里灌着魔药。
“呜呜呜呜……”
良药苦口,更何况是女巫亲手调配的魔药。
约书亚一连喝了好几罐冒着泡的魔药,最后一口还未咽下,几瓶粘稠的液体又贴着口腔滑了下来。
两人操作得很快,若有不知情的人经过,一定会认为自己误入了某个欺凌现场。
“还要给你包扎几下,完成后就去病房里休息吧。”
贝尔将空瓶递给了托马斯,雅各布也在此时送来了一托盘绷带与草泥状的药膏。
“贝尔女士,您找到您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约书亚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喉咙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
贝尔顿了顿,她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我赶到墨西哥时,人们告诉我,那个人已经走了,带着所有东西,可能去了阿根廷,也可能去了孟加拉国。”
“那艾薇同学怎么办?”
约书亚绝望地仰起了头,他的眼角湿了一片,眼珠慢慢褪去了高光。
“没关系的,我还能找其他人,教授、前辈、学姐……总之,术业有专攻,不用那个人我也能把艾薇小姐治好。”
汗水从贝尔的鼻尖滴了下来,她手上的动作不停,麻利又利索。
约翰斯报社又陷入了沉默,远处传来低声的猫叫,将暗夜衬托得更加神秘。
“墨西哥?”
约书亚忽然回过头,亚麻色的眼珠里满是惊奇与期待。
“小心你的脖子,我还没有包扎好!”
“我怎么能忽视掉这么重要的地名!”约书亚的声音中充满了雀跃。
“莫里亚蒂先生!您的想法一定与我一样!”
“抱歉,我已经问过了贝尔,她从未听过碧翠丝·德·波帕这个名字,也从未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