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静谧……怎么会这样安静?
约书亚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莫里亚蒂正推着他的后背,几乎是强迫着把他朝猴子的尸体推去。
“我真的不想,莫里亚蒂先生……”
约书亚说话带着鼻音,隐隐有些害怕与委屈。
“难道你不想拿回你的光剑了吗?”莫里亚蒂回复道。
“其实……不是太想……”
“我会将你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希尔达……”
“请千万别,莫里亚蒂先生……”
若有若无的糊味在青草漫漫的清香中飘动,越向那团黑影靠拢,那样的味道就越是明显。
蓝紫色的电光在阴影里上下攒动,照亮了丧失焦点的黄色瞳孔,也照亮了苦愁着神色的约书亚。
约书亚皱紧了眉头,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嘴角也不受控制地发抖。
“去把它收回来,约书亚。”
莫里亚蒂冰冷的声音在后方响起,约书亚甚至能幻视那双浅蓝色眼珠里流转着的情绪。
他当然明白莫里亚蒂想让他做什么——收回光剑。
这很简单,按下尾端的按钮就好。
然后呢?
“把猴子的头割下来,走到树林深处,找些漂亮的黄色花朵,将它的面庞全部掩埋。”
这是莫里亚蒂的原话,让约书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可能!”约书亚在心里大声说道,“单是第一步就不可能!”
就是这个时候,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森林是多么的静谧。
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折叠起来,塞进了密不透风的行李箱,拉链旁的粗重的呼吸,就是他微弱的求救。
约书亚颤了颤瞳孔,缓缓举起了沉重的右手。
可是,在轻触到铁块的瞬间,寒窑般的冰冷便像一只竹叶青一般狠狠咬住了他的心脏。
“我不行!”
约书亚跳到一边,用力甩着自己的右手。
“我杀了它!就算它是一只猴子,我也亲手扼杀了一条生命!”
莫里亚蒂转眼看向他,眼神如明月一般冷漠无情。
“你刚才没有看见吗,它自己杀了自己。”
“是用光剑!是用我的武器!光剑上面洒满了鲜血,或许里面也是!它是一把杀人凶器,是一把吸人生命的黑洞!”
“我没想要伤害任何人!我不要碰它!我不想变成杀人犯!我不要变成一个伤害周围的人的疯子!”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是一个伦敦的普通学生,为什么要让我杀人,为什么要让我接触如此不堪的现场,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
“希尔达女士把它建造出来只是为了给我防身而已,我没想伤害任何人……”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约书亚躬着腰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要说出这些话的,他不是故意要朝莫里亚蒂吼叫的,他也不是故意想哭成这副模样的。
除非忍不住,可事实的确又是如此。
“对不起,莫里亚蒂先生……”他带着浓重的哭声说道。
良久良久,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声音,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几声“滋滋”作响。
约书亚跪倒在草地上,一抽一拢地耷拉着脑袋。
“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莫里亚蒂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是久违的温柔与清冷。
“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没有从你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
约书亚顿了顿,这让他有些尴尬,尤其是在情绪宣泄后这段时间。
“我对您这样无礼,莫里亚蒂先生……”他硬着头皮说,“我为我方才的失控行为表示歉意。”
“哦,别这样,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女巫的意识影响而已,我已经失控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女巫的意识空间……影响吗……”
约书亚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方才咆哮出来的那番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没错,只是压藏在心里太久,被跳动的壁腔挤压得变形了而已。
“我已经处理好了,这个……你还是拿着吧。”
一条长圆柱的铁条出现在了约书亚眼前,他呼吸一滞,难以捉摸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听希尔达说起过,这把光剑是你亲自设计的,无论是外壳的造型还是内核的电力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莫里亚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让约书亚的视线有些模糊。
“我的武器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那人嘴上说着是家族佩剑,但我知道,这是从荷兰军队的士兵身上捡来的。”
“我和这把剑磨合了很长一段时间,你敢相信吗?在以前,我只在河边的草地上用它穿过一大串烤肉。”
“那人说这是土耳其风味,我嗤之以鼻,可事实上,那串烤肉是我至今为止吃过风味最佳的熏肉,可之后却再也尝不到了。”
“因为我用这把剑杀了人……很快、很迅速、很莫名其妙也很爽快。”
“看着佩剑上的鲜血,我愣住了,我颤抖地将它扔向远处,我害怕得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