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还和往常一样,走到台上将一吊钱放入说书先生讨赏的碗内。 “姑娘,你这每日都来已经够给老朽面子了,何必再打赏呢?”先生笑道,“先生对我有恩,又不肯收我银两,每日的一吊钱就当是还礼了。先生万不可再推辞,晚辈会觉得良心受到泯灭的。”姑娘同样是笑了笑,还不等先生回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先生口若悬问,话本写得也极好,就是不知这么详细的故事先生又如何知晓,这可真当奇妙。”郑鸣谦带着郑韵涵款步走了过来。 说书先生先是打量了他一番,又看向那位继娘。姑娘歪头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这位公子是小韵的兄长,先生放心,他不是坏人。” “哈哈,老朽当然知道他不是坏人。”先生笑了笑,又朝着郑鸣谦说:“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些话本一半是老朽所作,后由嗔戒门门主亲改;一半是由净阁主所写。各国各地的《随安传》皆从老朽这里所出。” 郑鸣谦先是一愣,却又想起来在龙国就偶然听说过这个,只不过那时没太注意。 “原来如此,不知先生能否买我一套《随安传》,也当买问去寻个乐子。”郑鸣谦说道。 先生见他如此也不好推脱,收了钱扭头就拿出四本册子,分别是《随安传》一、二、三四,共四部。 “多谢先生”,郑鸣谦接过册子,几人又相互说叨了几句,才离开书摊。 到了马车上,郑鸣谦开始与那位姑娘进述有何以安的故事,但丝毫没有提及关于自己的事,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本就喜欢有关何以安的这些事的姑娘,此时更是对他充满了敬佩。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时间从指间流逝,日落时分,郑鸣谦就将那位姑被送回了家。郑鸣谦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屋,眼眶有些湿润,撇过头去轻拭。 “公子怎么了?”那位姑娘见他眼圈发红,关心道:“可是有些不舒服?”“没……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姑娘快进去吧,我们就不叨扰了,下次再聚。届时还请姑娘不要嫌弃我们麻烦。”郑鸣谦一边说,一边忍着想进去的冲动。 这么多年了,这处宅子一直荒废着,突然有了人居住,有了烟火气,还真有些让人不习惯。 “怎么会呢,公子讲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小女子很喜欢,还想着继续听呢。又怎么会觉麻烦呢?”姑娘缓步下了马车,看着还留在马车上的两人。 “姐姐,那我们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找你玩!”郑韵涵看两人若再说下去,天就要黑了,连忙说道:“姐姐再会。”“好,再会。”姑娘欠身行礼,待马车消失在树林的尽头才回到庭院中。 在她刚紧闭大门后,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啊!”她抚额慢慢地蹲在了地上,突然跪坐在地上。 片刻后,院内有一股风吹过,吹动花枝,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淡淡的花香飘了过来。姑娘的头好像又没有那么疼的厉害了。 “怎么了难道是中了风寒?”姑娘从地上站起,抚了抚衣袖,自言自语的回到了房屋中。而在她跪倒的地方,有一片冰霜遗留,但片刻就消失了。 郑鸣谦两人坐在马车上,任由车夫缓慢地驾驶回到凤国王宫。 “哥,你怎么看?她和安安姐也太像了吧?真不是安安姐遗留的精魂吗?之前你们和净阁主他们准备的东西这么有用吗?”郑韵涵靠坐在车厢上,头上的流苏步摇随着车马的行径一摇一摆。 “我不清楚,但她身上真的一点灵力的痕迹都没有,完全是个普通人,就连追魄术也察觉不出什么来。”郑鸣谦烦燥的揉了揉太阳穴,“太奇怪了,但又说不出是何原由,难道真的是我们思虑过重,她只是与安安长得一样,又恰巧失忆的平凡女子?” 车厢内一时无言。 “哥,要不我们求助嗔戒门吧,后来那两年安安姐做了些什么,我们都不再像以往那般了解了。说不定净阁主真的有办法呢?”郑韵涵突然开口,看向郑鸣谦。 不料,却被他瞪了一眼,“哥,我难道说错了吗?”郑韵涵不甘心。 “够了小韵,不要再说了,这件事由我来做就好。我知道你思念安安,也喜欢这位姑娘,但你放心,我不会害她。小韵,你听话好不好?”郑鸣谦看着她,柔声道。 “我只是担心她,如果让她知道我们把她当做了别人的替身,姐姐会不会不开心。必竟没有人希望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姐姐也是个可怜之人。”郑韵涵委屈的说着,但见郑鸣谦的脸色不太好,只好又说:“好吧,我听话就是了。” 郑鸣谦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愁苦。父皇说我们这次出来的已经够久了,希望我们能早日回去。小韵,要不我们再停留两日就回龙国吧?父皇母后也想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