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岚直奔放置手帕的木架子边,只细细打量那些绣着诗句的手帕。
随后又摇摇头,语气中略带失望。
“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句诗,看都看腻了。”
“夫人您也别想那么多,好听的诗句不就那么几句,自然是人人都绣。再说了游园会去那么多夫人,小姐,不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
小丫头不识字,觉得只要好看就行,谁会细看绣的什么。
“算了,走吧。”
云如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余岁欢想了想,拿起放在柜台上的手帕,来到云如岚的跟前。
“这位夫人留步,您看看这个是否能入眼,这是店里的新款手帕,上面绣的诗句也是外边都不曾有过的。”
云如岚看到余岁欢的面容,先是露出一抹惊讶,这小姑娘穿着寒酸,只是这张脸,长的着实不俗,随后才低头去看那手帕。
“姑娘,能否给我仔细看看。”
云如岚观那手帕料子就知道是云锦纱,还不错,那花纹看着也别致。
“您请看。”
余岁欢立马双手奉上,能不能天天吃肉,就看这次机会把不把握的住了。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云如岚念着手帕上的诗句,细细品味了一番。
“妙呀,真是好诗,这句诗词我倒是从未听过,姑娘可知是何人所作,可否认识?”
这个不知名朝代的人都非常热衷于 各种诗词,近乎痴迷,上至权贵,下至寒门,都是如此。
那些名声在外的青楼花魁还会把好听的诗词编成曲子传唱,特别受王孙贵族,豪门世家公子的追捧。
很多名门闺秀都会在大型诗会,科举考试后榜下捉婿,因为诗词文采好而被千金大小姐相中,下嫁的书生比比皆是。
“这个倒是不曾知道,我也是偶然听别人念过,这才记了下来。”
余岁欢自然是不敢说实话,说的太多就容易露馅儿,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
云如岚语气中带着一抹失落,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认定是文采斐然,如果能让相公与之结识就好了。
“姑娘,这手帕怎么卖?”
不能认识写这诗的人,虽然遗憾,可是这句诗词如果拿回去给相公看,相公必定高兴。
“这个价钱需要问绣楼掌柜的,我们只是跟绣楼合作长期供货的绣娘。”
余岁欢说话不卑不亢,她当时拦住这位夫人,也只是想着手帕能好卖一点,掌柜的能多给些银子。
“夫人要是喜欢这个帕子,那就五百文钱。”
蕙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柜台里面,其实刚才余岁欢还在跟云如岚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下来了。
一直不说话就是看这姑娘会说些什么。
没想到这小姑娘人长得漂亮,脑袋瓜子也机灵,别看穿的破旧,却没有小家子气,那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乡下人。
“小翠给银子,掌柜的麻烦以后有了什么新的绣品,还劳请您找人到东街陈学士府上递句话,就说是大少奶奶让来的。”
“夫人放心,以后有了什么新样式,我一定先差人给贵府送信。”
蕙娘的态度立马又多了几分恭谨,这青山镇上要说谁家最有名望,肯定是这陈学士了。
听说以前在外边是当大官的,告老还乡以后才回了老家青山镇颐养天年。陈家那是大家族,在外面当官的家族子弟不在少数。
等到云如岚同丫鬟小翠人走后,余岁欢这才把目光转向蕙娘,语气诚恳。
“刚才掌柜的您不在,我自作主张拦住了贵人,还请掌柜的莫要责怪。”
“姑娘言重了,要不是您,我们鸳鸯绣楼还做不成这笔买卖。这云锦纱是个好东西,可上面用的绣线太普通了。”
“掌柜的,我们这次来就是准备买一些好的绣线来的。”
春杏赶忙走上前说道,她也知道普通绣线配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可当时家里全都是那些普通绣线。
“方便问一下你们帕子还有多少吗?”
“还有十几个。”
余岁欢如实回答。
“这些帕子我都收了,每个按照三百文钱,绣线不用你们买,我来提供。你们看怎么样?”
春杏听到三百文钱的时候人都傻了,她以为顶天给二百多文钱。
余岁欢不太懂,所以一时间没说话。
蕙娘还以为二人不满意,又继续说道。
“你们的云锦纱虽珍贵,一方帕子成本也就一百五十文钱,绣好一方帕子可以挣一半。”
咱们河西县商税高达两成,五百文钱就要交一百文商税,除了人工,房租,绣线,各项开销我挣的还不如你们多。”
“掌柜的误会了,我们两个是听到您给的太多,一时间高兴的过了头。”
余岁欢也没想到能卖这么多,一个三百文,十几个拿岂不是好几两银子。
从鸳鸯绣楼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得了三百文钱还有一包上好的绣线。
绣楼的阳台之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轻轻摇动手中的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