骜:“……” 他给亲妈留下的阴影这么深刻吗? 他又想叹气了:“是我,母亲,我游学回来了。” 王政君擦干眼泪,看着黑了也瘦了的儿子,这会儿心里居然没什么心疼了,反而…… 王政君:陛下送皇儿去哪里游学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要知道她儿子见了她就难有个好脸色,她念叨劝解也从不听,说多了更是扭头就走。 母子俩的关系全靠她单方面努力维系。 这才半年就改善了这么多,要是再送去一年…… 王政君正在想象自己未来会收获一个怎样的十全十美的好儿子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诏令。 刘奭要见儿子。 …… 刘奭第一眼看见这个半年没见面的儿子,直接揉了揉眼睛。 放下手,刘奭睁眼又看了一眼。 没错,确实是他那个不争气被天幕点名批评的儿子。 也就是瘦了、黑了,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看起来空空荡荡,瘦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样子,但单看眉眼,依旧是那个人。 其实,刘骜刚结束学习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瘦。 第一个学习地点矿地还只是开胃小菜,他后来还被送去了边疆打了一个月的杂工,又去一个县做了两个月的流民……每一个地方的日子过得都比他在矿地的时候还要辛苦。 在矿地的时候,他已经被安排好了工作,只需要干活就好,工作强度也不算大——至少比矿工少多了,但是剩下的地方…… 身处边疆的刘骜学会了普通人的打架方式,那里民风彪悍,没人会和刘骜讲道理,刘骜初到那里的时候,心气还在,结果就在一场冲突中被打掉了两颗牙。 他那一个月还目睹了一场小范围的战争。 南匈奴的一个部落来这里打劫了一场,还玷污了不少女子。 刘骜那个时候被皇帝派来保护他的人死死压住,他咬着牙,就这么看着一个女孩在他的不远处被欺负。 “为什么不管?为什么我在宫里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 那天夜里,刘骜质问那个护卫。 保护他的人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刘骜恍惚中想起了咀嚼猎物的野兽:“殿下,您要明白一件事情。” 那个人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那只是南匈奴的一个部落,我们当然可以杀了他们,但是,我们如果杀了他们,南匈奴就有可能要反了。” 可是我们大汉的军事实力明明远超他们,根本不用怕。 刘骜那双不服的眼睛里全是这句话。 护卫笑了起来,笑容很纵容,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殿下,我们的军事实力 确实比南匈奴强……但是, ” “◳()◳, 殿下要赔上这么多将士的命吗?” 刘骜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是我错了。” 但我不是错在这次提问,而是错在拿女人去换和平。 他对不起王昭君。 刘骜想起了当时天幕的文字区域的那句话——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说得可真有道理啊。 他讽刺的笑了笑,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眼看着虚空,直到第二天早上。 …… 这一系列的苦难生活导致他结束游学生活回来的时候,他的状态的模样与当初见过的那些矿工已经没有区别了。 就现在这模样还是他一路上好吃好喝养回来的结果。 刘奭压住心头的震惊,问了儿子几个治国的问题。 刘骜对答如流,仅有的两个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也是言之有物。 刘奭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给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朕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他仰头看着床顶的帷幔,“你去监国吧。” “朕给你实权,给你和皇帝一样的权力。” “你也让朕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能力成为一个好皇帝。” 刘骜低头行礼:“唯。” …… 一月后,皇帝崩逝,太子刘骜继承皇位。 这位在众人眼中神秘失踪了整整半年的太子,穿着龙袍,一步一步走上高位。 他登基后,一改曾经的好糊弄,手段雷厉风行起来。 朝中大批官员被贬,尤其是宦官。 刘奭晚年宠信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