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海泊乔一家三口皆为大震。 “我一下子赔进去大半家产,信誉,钱财,全没了啊!!!”杨松鹤痛苦地掩面而泣。 这会子,海夫人又问了个萦绕她心头好一会儿的问题:“杨大哥,那……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京师城啊?” 这么一句问话,让杨松鹤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杨睦山通红了眼眶,隐忍住极大的伤痛,说:“茶没了,我娘一下子急火攻心,病倒了。请了好些个大夫来,都医不好,中秋节那天,她……她去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 “杭州那边现在在闹饥荒,大家小户都吃不饱饭,强盗横行,匪帮当道。官府根本都不管事儿,官府……官府更是比强盗狠。昔日里,咱们杨家在杭州城还有些分量时,他们跟狗一样地前后帮衬。”杨睦山抹去脸上的泪痕,愤愤道:“现如今,我们杨家落魄,他们官府联合匪帮将我们杨家给抢了!” “什么?!”海泊乔大震。 “但凡有点钱的,有门路的,都逃去其他地方了。”杨松鹤难过地说:“可九州这么大,能逃去哪儿呢?就连杭州城都这样了,其他地方,还有活路么?” “本是要守孝三年,可我家附近盗匪横行,已经很难生存了。所以我和爹爹变卖了田产,筹得一些个薄款,不得已上京师城来投奔海世叔……”杨睦山说着说着,就要跪拜下去。 海泊乔一把拉住了他,心疼道:“好孩子,快起来!” 海夫人难过地掏出锦帕也抹了眼泪,她哽咽道:“怎么会这样呢?嫂子她人那么好,我还记得,当年咱们海家落魄时,嫂子每天都多做一份饭菜,给我们送来。” “是啊!”海泊乔难过地一把抓住杨松鹤的手,说:“杨兄,当初我和内子逃荒时,若不是你给了我一些盘缠,我海某也不可能到京师城来讨生活,更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杨松鹤的眼泪渐渐缓了下去。 海泊乔义薄云天地说:“我海某现在在京师城里,还能说上一些话,今后,杨兄你就在京师城安家,从头开始。有我帮忙,你们杨家很快又能发达起来。” 杨睦山又要跪下去,这会子是谁也拦不住他了,他感激涕零道:“多谢海世叔帮忙,我在这儿给您……” 海泊乔赶紧将他拉了起来:“好孩子,世叔不是在帮你们的忙,世叔是要报恩呐!想当初,我没有你爹给的那份盘缠,我们海家,早就饿死在路上啦!” 杨松鹤摆了摆手,叹道:“我那怎么能算是帮忙呢?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给你的盘缠不过几个碎银子,三五个烧饼,仅此而已。” “正是这几个碎银子,三五个烧饼,才有我海某的今天啊!”海泊乔给杨松鹤斟了一杯酒,道:“杨兄,来,我敬你!” 杨松鹤手中的酒尚未饮尽,膳厅外,小厮的通报声再度响起:“老爷,门外有访客求见!” 海泊乔眉头一皱,问:“是谁?” “钱庄的贾老板,说是有急事求见。” 海泊乔瞬间了然:“你让他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是。” 杨松鹤歉意道:“海老弟,你有急事就先去忙。我和犬子在你这里吃个便饭就走。” 海泊乔眉眼微怒:“走?大晚上的,你们要走去哪里?京师城你们还有落脚的地儿吗?” 三连问,问得杨松鹤哑口无言。 海泊乔接着说:“我这府邸是个四进院,还算宽敞,你们暂时就先住在这里。” 海夫人微怔,转而心头一喜,看向自家闺女和杨睦山。 谁知,海泊乔的话锋一转,却又道:“赶明儿我到房牙子那里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近一点的宅院,或买或租,咱们到时候再好生商量。” 杨松鹤赶紧站起来拱手相谢,谁知,那感激的话还没说出来,小厮又来通报了—— “老爷,杜望大人求见。” 海泊乔站起身来,在膳厅内踱了两圈步,才抬首冲厅外,道:“把他请到厅堂,我随后就过去。” “是。” 杨松鹤惊喜地看着海泊乔,感叹了一声:“海老弟这么晚了你还要忙,我杨某真是惭愧啊!” “你我兄弟一场,谈何惭愧?”海泊乔又给杨松鹤斟酒,又是布菜,道:“杨兄,一路上奔波辛苦,你快吃点儿东西吧!” 杨松鹤一愣,忙道:“你快去忙,我自己来。” “无妨。”海泊乔亲自舀了一汤匙的羹汤,送入杨松鹤的碗中。 “那个杜大人不是在等你吗?”杨松鹤大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