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海颜仔细想想,沈叹的脑子能想到“血芙蓉”也不奇怪。毕竟,就前世他杀伐果断,嗜血如命的性子来看,他心底的狠厉劲儿应该是隐隐地在滋生了。 只是…… 海颜望向他,在心中不住地感慨道,他现在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少年人啊! 不过,从现在开始调教他,只要他不进入东厂,他应该也不会如前世那般残忍吧? “颜色应该差不多了。”沈叹提醒道。 这么一句终于将海颜的念头凝聚了回来。 “我看看。”她走向扶梯。 沈叹放下手中的长棍,细心地将扶梯给扶稳了。 海颜坐在扶梯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锅里,又搅拌了两三下,方道:“嗯,好了!” 她刚一说完,便看见紧靠在身旁,正同样探头看向锅里的沈叹。 两人距离不过寸厘,专属于沈叹身上那骨子清冷如山泉般的味道,一下子蹿入了海颜的鼻息。 海颜的心头兀自慌乱一跳,脸颊迅速飞红了起来。 沈叹似是发现了端倪,赶紧后退了一步。他紧抿着因受伤失血过多,而尚显泛白的薄唇,没有说一个字。 海颜赶紧清了清嗓子,用炼香的话题来掩饰道:“我现在把花瓣慢慢地倒进锅里,我一边倒,你要一边缓慢地搅拌哦!” “好。” 海颜提起大木筐,虽是木筐,但里面因盛放的都是花瓣,重量倒是没多少。她一捧一捧地将花瓣放入锅里,沈叹一边搅和混入了花瓣的清脂,一边专属于芙蓉花的香气顿时在这间小厨房里四散开来。 随着芙蓉花瓣放入得越多,小厨房内的芙蓉花香气就越是浓郁。 海颜将芙蓉花瓣放了大约三成的分量后,问他:“锅里的清脂现在如何了?浓稠了吗?” “很浓稠。” “你把锅端下来,然后倒进旁边的盆里。”海颜指挥着他:“能端得动吗?” 若是寻常,端个两三口这样的锅,沈叹也能健步如飞。 但他这会子伤势未愈,憋足了一口气端了一下,竟是险些没有端动。 海颜赶紧阻止了他,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先去喊人,你别动着伤口了。” 这话一说,沈叹竟一下子将大锅给端了起来,他状似轻松地道了声:“小姐不用去喊人,我没事。” 海颜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忽而觉得,自己今儿个怎的如此任性了?就这么对着一个堂堂七皇子指手画脚,实为不妥。 虽然这七皇子尚未归巢,亦或是他今后能否归巢,都是另一回事。但海颜琢磨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叹心中那股子狠厉的性子,应该是蠢蠢欲动着。 他心情好点儿还好说,若是哪天心情不好了,转眼就给自个儿准备一口大箱子,那就麻烦了! 虽然,他长得……想到这儿,海颜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刚才站在门边儿,看到沈叹倒清脂的模样。 她立即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脑海里这莫名的画面给驱散掉。 旁的不说,自己指挥沈叹做苦力这件事儿,若是被爹娘瞧见了,铁定又会一顿好说。 “倒在这里么?”沈叹站在池子边问。 海颜赶紧奔了过去:“对,倒进盆里。把清脂混着花瓣都倒进去。” 随着锅口的倾斜,本是浓郁四射的小厨房里,又平添了一股子芙蓉花香的热浪。 由于这香味太过浓烈,两人都觉得一口气屏在喉间,差点儿没喘上来。 筛掉锅内花瓣的残渣后,两人再度重复之前一边搅拌,一边放入花瓣的动作。 如此这番,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海夫人的贴身侍婢采儿来催小姐用晚膳时,方才将一整筐的芙蓉花瓣全数搅拌完成。 “今天太累了,晚膳我等会儿再吃,想先休息会儿。”海颜一边将饱满了全部芙蓉花香的汤汁儿倒入一个广口的玉瓷盆中,一边问采儿:“清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没呢!刚才我看小姐一直在忙着炼香,就没敢进来打扰。”采儿一边猛吸了一口空气中残存的芙蓉花香气,一边道:“半个时辰前,满庭芳那儿来了个小伙计,说是这款冬满月香囊刚做出来放在货架上,就被个姑娘买走了。那姑娘似是个爽快性子,对这款新做出来的冬满月香囊喜欢得不行,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带着好些姑娘前来买香囊。满庭芳的后院儿根本就来不及做,一个个香囊就这么卖出去了!” 海颜越听越激动:“他有没有说一共卖了多少?” “先前的一百个香囊全部用了香露都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