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颜的心头一慌。 完了,难道我没想多? 说话间,两人已走过了青葱竹林,只要过了眼前的黛瓦白墙,便是前院儿了。 此时,司马经年却一步迈向海颜的前方,转而面对着她,说:“母后的生辰在即,就是后天,本王相信,你做出来的香,不论是牡丹基调的,还是芍药基调的,一定会让母后惊喜不已。” 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子让海颜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慌忙低下头去,背倚着厚实冰凉的黛瓦白墙,赶紧应了声:“只愿皇后娘娘喜欢,那就足够了。” “若是本王更喜欢呢?” 一语双关,让海颜顿时头皮发麻。 她死死地盯着脚边的散雪,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司马经年再度靠近了一些,柔声道:“颜儿。” 海颜忽而希望,自己能是个山间灵妖,能穿墙而过就好了。可她的后脊抵着生冷的院墙,却逃避不得半分。 “你当初答应本王的雪芙蓉香露,为何迟迟不见呢?”不知怎的,司马经年倒是忽然换了个话题。 海颜猛地抬起头来,一下子对上司马经年的目光,他的目光缠绵宛若糖糕,看得海颜心头直发慌。 她赶紧瞥开眼神,歉意道:“刚才出来得紧,我忘记带了,殿下你且等等,要不我……” 司马经年侧身一挡,遮住了她想要逃离开的脚步,他说:“没关系,你就跟本王先描述一下雪芙蓉的香味到底是如何就好。过两天,本王再次入府讨要便是。” 海颜心下一沉:这么说,你还要来?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鼓足了勇气,说:“殿下靠得如此之近,是不是闻到什么香味儿了?” 司马经年一愣,用力吸了口气,说:“嗯,好像是……你身上的?” 海颜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今天起来时,我便用的是雪芙蓉香露,味道就是这个。” “这么说来,”司马经年朝着海颜又迈进了一步,他凑到她耳畔低语一声:“本王闻得不是很真切……” “小姐!”突兀的声音,一瞬间打破了黛瓦白墙边的挣扎。 司马经年拧眉望去,海颜吓得立即退出了他的包围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沈叹! 此时,身着烟墨色衣衫的沈叹,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两人的三步之外,他的眉眼如森冷的枷锁,牢牢地锁住司马经年的周身。 “什么事?”海颜绕到沈叹身边,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小姐吩咐的那些,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还要让你过去看看。”沈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司马经年的脸。 司马经年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颜儿等会再去,你先下去。” 海颜有些为难地对司马经年说:“我是在帮皇后制作新香,可能要先去看看。” “目前是做成了什么?” “松针香膏。”回答的人,是沈叹。 司马经年笑了笑,转而却对海颜说:“其实,上次本王从满庭芳回去后,向一些先生们讨教了一番制香的方法,本王听说,香膏制成之后,要先冷却静凉。” 海颜心底有些崩溃,完了,这下什么都瞒不过他了。 司马经年看着沈叹,总觉得这人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于是,他对沈叹说:“颜儿有一款雪芙蓉香露忘了带来,你去拿。” 沈叹没有动,依旧如一根如柱的铁杵,死死地钉在原地。 海颜想了想刚才在西厅堂里,他们商议的计划,而这番计划的背后,恐怕是海泊乔的另外一番深意。 想到那番深意,海颜对沈叹说:“这是太子殿下。” 沈叹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一切全凭太子殿下差遣,你快去拿雪芙蓉香露。”海颜无奈道:“就在屋内妆奁旁边,有一排白瓷小瓶,上面写了字的。” “……好。”沈叹哑声道。 旋即,他将目光又落回海颜的脸上,却只存在了须臾,便转身离开了。 奈何沈叹的这么一来一去,倒是让司马经年没了刚才的兴致。海颜带着他绕过了那段黛瓦白墙,走进了前院。 为了打破刚才那段尴尬的窒息,海颜没话找话道:“马兄刚才说,你也去讨教了制香?” “不错。”司马经年笑了笑,道:“这都是托颜姑娘的福。本王先前觉得世间万般皆无趣,可自从认识了你,发现了太多新鲜好玩的趣事。这制香,便是头一件。” 这么说着,两人已经踏上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