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待。
暗月的月光愈发的晦暗了下来。
而天空中凝聚的红雷,威势也愈发的滂沱。
站在窗前的路明非等待了许久,也没看到自己预料之中两股力量的针锋相对。
若有所感的路明非将右手伸出了窗外。
下一秒,等候了许久,早已蓄势待发的古龙红雷轰然炸响,路明非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红雷命中,倒飞而出,狠狠地拍在了墙上。
意识骤然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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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考场中另一位考生,正抿着嘴唇,站在茫茫荒原的孤单铁路上。
零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一次的灵视中,会看到14年前,自己与零号逃离黑天鹅港那惊心动魄的一战。
那本应该是零自觉,自己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事。
毕竟那是自己在快要死的时候,被零号的力量救下后下觉醒了龙血,激发【言灵·镜瞳】,真正享受到自由的一天。
那是自己人生的转折。
然而,自我感觉仅仅只是自我感觉,卡塞尔学院3E考试上播放的龙文,所引起的灵视,并没有让零回到靠近北极圈的,那早早被掩埋在爆炸与风雪中的黑天鹅港。
她在灵视中,回到了莫斯科。
回到了.......
眼前幻觉中的这一天。
距今十四年前。
逃离黑天鹅港后的两个月。
距离伟大的红色巨人倒下后的第一个冬天。
大雪纷飞的一天。
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一天。
也是,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死掉的那一天。
恍然之间,零才发觉,原来自己记得这一天所有的细节。
她记得零号把自己安置在火车站之后,独自离开的时候跟自己说的话。
【要是我真没赶回来,就是被抓住了,那你就自己去中国吧,我们在那里见面。】
而后,零号还是安然的回来了,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个谎言。
零号欺骗自己说,自己的父母死在了这个物资匮乏的冬天,很遗憾,他们到最后都在等自己回家。
但镜瞳的分析能力让她觉察到了零号说了谎,零号的衣袖上沾了一丝血迹,混血种强悍的嗅觉让零嗅到了零号身上那股铁锈的味道。
但当时的自己没有点破这个谎言。
零缓缓的走过了整个世界都被定格下来的莫斯科火车站,她向着铁路的彼端走去。
这注定是一场漫漫无绝期的徒步。
零号跟自己约好了,他们要去中国,要离开这个轰然倒塌的,冰天雪地的国家,他们要去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
零号跟雷娜塔沿着“K4”号铁路线,一路向南。
零号说,只要沿着这条路,他们就能去到中国,去那个一年四季,有三个季节都开花的温暖的国。
零号跟雷娜塔走了很远,直到雷娜塔走不动了,零号只能背着小累赘继续往前,雷娜塔太累了,在零号的背上昏昏欲睡。
而零号只能说些什么,帮她振作一下精神。
零号当年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提起自己的父母呢?
零在一截铁轨上停下了脚步。
前方,一个男孩,正站在一个“雕塑”边等待着自己,顺带,他还回答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因为你很在乎你的父母,那也是我唯一能想到不让你睡过去的方法了。”
套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孩抬起目光,看向了零。
“你的父亲是个不那么成功但终究有所建树的科学家,你的母亲是个贤淑的美人,在照顾你父亲的时候染了流感,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的撒手人寰。”零号,或者说路鸣泽,他对着零耸肩,面目扭曲,语气憎恶,“他们只是人渣,不希望你回到他们身边,想要十万块钱把你卖给我,那我有什么办法呢,那是我忍着恶心的情况下能想到的最天衣无缝的谎言了。”
跟站在路明非面前不同。
路明非见过的路鸣泽是个情绪稳定,总能表现出乖巧和亲昵的男孩。
但站在零面前的路鸣泽,是个脾气暴躁,阴晴不定的疯子。
“只能怪你自己太敏锐了,我都想着骗骗你了,可你不领情。”路鸣泽叹了口气。
而零没有回话,只是踩着积雪,走到了“雕塑”跟前。
两个孩子,看起来都是十来岁的样子,年纪小的男孩背着年级稍大一些的女孩,漂亮极了的女孩五官皱成一团,正趴在男孩的背上哭。
而男孩面露嫌恶,嘴巴好似在骂骂咧咧。
“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爱我好了,至少我不会像你那个人渣爸爸一样为了那可怜的十万卢布出卖你!我就算出卖你,也一定是为了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路鸣泽将当年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随即,路鸣泽抬起头来,看向了零,“零,这是你新生的一天,你丢掉了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这个名字,得到了我随口提过的名字,零。”
“嗯。”零点了点头。
“零,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