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下,被藏在了发丝投下的阴影中,“我比师兄更惨,你信不信。”
“信。”零点了点头。
路明非转头,跟女孩对视。
二人两天的相处中,慢慢的熟络起来之后,好像这样突然无言的对视就多了起来。
似乎每次都是路明非提问,零不假思索的就给出回答。
“为什么?”路明非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楚子航都那么惨了,还想给你撑把伞,你肯定比他惨。”零看着正前方通往宿舍的大路,以及侧面,有一条通往花园的小路,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路明非前面,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路明非,“愿意跟我说说么?”
“干嘛,开比惨大会么?”路明非挠了挠头,嘴上吐槽着,但他还是挪动脚步,跟着零走向了通往花园的小路。
“一号比惨选手楚子航的家庭情况我们也知道了,父母离婚,亲生父亲因为自己的一通电话死掉了,他的后爹对他而言是个代号,不是个亲人,但他有个爱他的母亲,八岁离婚的时候都要带上他,不算太惨。”
“接下来请二号比惨选手路明非做自我陈述。”路明非神经兮兮的给自己弄了一套开场白,把花园里的萤火虫吓得四散飞走。
吸了一口芝加哥夜晚有些冰凉的空气,路明非耸肩撇嘴,不甚在意,“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六岁开始寄宿在叔叔婶婶家里,小时候还好,时间长了,我自然而然就成了个外人,至于亲爹亲妈.......不知道,如果说楚子航那边的后爹是个看得见摸得着,确实会给他花钱的符号.......哦,不对,其实我爹妈也舍得给我花钱,每个月四千美刀,放在中国也是一大笔钱了,只是一直没花在我身上,他们负责出钱,但不关心这笔钱的去向。”
“当然了,我这边的符号同样是看不见摸不着。”路明非耸了耸肩,“时间长了,没人爱还被人嫌,那不就成这样了呗,你整天高强度水论坛,肯定看过那些扒我身世的帖呗?都是真的。”
“没人爱你?”零微微仰起头,看向路明非。
“如果非要有人说,我父母对我的爱是那每个月四千美金,那我只能点头,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路明非耸肩,“然后呢,除了这四千美金爱我,还有谁爱我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零突然顿住了脚步。
路明非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魔怔住了的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突然砸了砸嘴,试探性的问,“莫非,您也打算参与这场比惨大会,当第三号比惨选手,陈述一下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有氤氲蚊虫灯的花园里,零那双一直以来都好似西伯利亚冻湖般笼罩着风雪的冰蓝色眼眸中,流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
路明非可以确定,这次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零在自己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我的父母,也不爱我,他们.......也不需要我,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与一直以来开口就好似吐出了冻风一样的感觉不同,站在花园角落里的零,此刻好似一个脆弱的水晶娃娃,而不是自己以前感觉中的那个,在寒冷的风雪中凝固的冰雕。
路明非突然有点沉默。
如果零还是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他大可以开个玩笑,讲个地狱笑话,说今晚吃饭的四个人,除了不知道家庭状况的苏茜,咱们剩下的三个人只能凑出楚子航的一个妈。
但,面对着现在暴露出脆弱的情感,好似裂纹满身的零,路明非觉得这个玩笑有点太过分了。
但他实在无法安慰零什么,总不能张口来一句,“我可以爱你”吧?
这不是安慰,这是耍流氓啊,来自俄罗斯的女孩会恼羞成怒的给自己一个桑吉尔夫的俄式背摔吧。
迟疑了一下,路明非还是迈步走向了零。
站在原地的零随着路明非靠近,缓缓的抬起头来。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距离零这么近。
这个女孩很矮,只到自己的胸膛高,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气质很像,甚至远超同龄人,但此刻她暴露出脆弱,让路明非觉得零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没办法啊.......”艾尔登之王满是感慨的抬起手,轻轻的将手放在了零的头上。
下一秒他就被零反击了。
零踩了一下路明非的脚面,但她又没有躲开路明非的摸摸头。
奇怪的别扭,还有点可爱。
“抱歉,我很少跟女孩相处,只从动漫里学过这种方法。”路明非坚持着,抚摸着零一头漂亮的淡金色长发,轻轻的叹了口气。
“实在没有人爱你的话,就自己爱自己吧。”
踏在路明非脚面上的高筒鞋挪开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零抿着嘴唇。
“我知道,但有什么办法呢。”艾尔登之王轻轻的拍了拍零的脑袋,在零的又一次反击之前收回了自己作怪的手,“咱们就是没人爱,就是路边的野草,跟花圃里的花朵不一样,没有‘爱’和‘关怀’的肥料,所以只能靠自己生长。”
“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去夺。”
“我说我可以爱你,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