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泱泱察觉他深夜出行,他只能先确定泱泱已然安睡。
已是盛夏的时节,夜晚遍地的蛙声与虫鸣。
秦浩然寻着耗子帮忙打探来的路径,终是找到了那个关押江之昂的乡野小屋。
在通县的这些年,什么旁门左道的朋友他可都有,什么暗桩机要的消息他可都知。
别说一个江之昂,就算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中隐士他都能找到。
隔着小屋紧闭的窗户,江之昂用腰间匕首轻轻撬开一条缝隙,房内微弱的灯光伴随着重重喘息的声音就此传来。
“你们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江之昂双手双脚被绑在十字木架上,一张脸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仍不妨碍他嚣张叫嚣。
而他的对面放着一张陈旧的木桌,
木桌边,一只素白且指节分明的手,正在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边敲另一只手还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清茶,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面色狡黠稍显黝黑的少年,那便是视汤羽威为大神的江迟。
这些日子他来回的奔波,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大圈,可仍旧挡不住他身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气息。
见他对着江之昂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随手又从旁边的火盆里取出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衬得双眼发着炽热的红光。
“没事儿,那我们就把你烙成肉饼,然后丢出去喂山猫野狗!”
江迟举着那通红的烙铁,笑意渗人的走到江之昂身前,“放心,这个地方多的是山猫野狗,就算你这全身的皮肤都被我烙糊了,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也是有力气将你生吞活剥的!”
江之昂吞咽了一口唾沫,还未来得及张口便闻到烤肉的香味就此飘散开来。
他失声吼叫,“啊啊啊!”抽搐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一烙铁下去,直到完全冷却,江之昂才松了力气再次将烙铁转身丢进火盆里,
拍拍手风轻云淡的朝着江之昂道一句,“没事儿!咱们慢慢来,现在也才一块地方,要将你全身烙完,起码得上百来回儿吧!”
江之昂听后将口中含着的鲜血一口吐的老远,依旧蛮横道,
“汤将军,要是我在这通县不见了,宣仪殿下可不会让你好过!你也不想想,现在的朝局!”
汤羽威摇了摇脖子,哐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
在江之昂还来不及反应的当下,迅速起身,将火盆中的烙铁飞快的烙到了江之昂的右脸上,
闻着那焦糊的烟味,汤羽威拿住烙铁的右手青筋暴露,试要把江之昂就地正法的意味。
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的盯住江之昂,“本将今日心情不好,你最好,好好说话!”
“就是,咱们将军今日为情所困,你再胡说就是作死,神仙也救不了你!”,江迟随即补刀。
岂料他自己话多的,让汤羽威连他也想胖揍一顿。
见汤羽威瞪了他一眼,他便只好识趣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嘿嘿!瞧我这嘴!”
而江之昂哪儿心情顾及这些,此刻的他怕是张嘴都感到疼痛不已。
烙铁从他脸上撕下来的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半张脸连皮带肉的都快被扒拉了下来。
“我说,我说!”,微弱的声音终是传来,“固西码头的交易有一个账本,这些年来的所有进账开支,以及涉案人员,都在那账本上!”
“账本在哪儿?”
“账本在就在我府上,书房的书柜后有个暗格,里面有个八宝盒子,就在里面!”,江之昂嘴唇轻启,但已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
汤羽威听后侧目示意了江迟一眼,江迟随即离开了房间,想是这就奔着江之昂所说的地方找账本去了。
汤羽威心下还有一事,让他不得不问,而这个问题也是窗外的人所关心的。
“窗外那位朋友,你要是想知道,便自己来问吧!”
汤羽威不动声色的走到窗边,一把掀起窗户,秦浩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诚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秦浩然略显尴尬,担仍然打趣道,“将军好,这么晚还邀我喝茶?”
汤羽威眉宇轻挑,缓缓的回到了桌边就此坐下,
而秦浩然自说自话的一个跨步从窗户外就翻了进来,见架子上那右脸已经血肉模糊的江之昂,他别提有多痛快了。
既然他陈了汤羽威的情,那便就当着汤羽威问就是了,想必汤羽威也想知道。
他凑近江之昂的脸,“江大人,可是认得我?”
江之昂半睁着眼睛,痛苦的点了点头,“记得,记得,是你!”
“是我,只差一刀,我就差点死在了你的刀下。”,秦浩然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哥让你做的吧?”
江之昂一听,虚弱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哥!”
“不是我哥?”秦浩然有些许惊讶,但转念便又想到,“那是谁在和我哥联系?是谁派的你?”
江之昂用力的睁开眼睛,疲惫不堪的低吟,“还能有谁!”
“哈哈哈哈!”,秦浩然瞬间还有些佩服起自己这个大哥,从小父亲都不待见他这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