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都在看着自己,崔禾稍微多解释了几句:“确定谁是凶手,是需要一个完整的过程的。就像是俗话所说,‘找不出凶手,就去找这件事的得益者。’在找不到凶手的时候,直接去寻找得益者。”
“比如,如果我们要栽赃给琳表姑,我们就需要找出,琳表姑在这件事上会得益的证据。若是不能得益,没有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
“所以我说,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若是这样做了,反而证实了,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吓唬祖母,这一切都是人为,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利的结果。”
崔禾的声音平静,她的确不是很擅长内宅之类的事情,但她也不是空活这么多年的,对人还是了解的。
想要让一个人定罪,绝对不是证据全都指向这个人就行了。
想要将一个人定罪,需要提供这个人做出这种行动的原因,要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造成的结果对她到底有多有利,在哪个方面有利。
文琳芸并没有做出这种行动的理由。
吓唬文氏,文氏昏迷,对文琳芸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文琳芸不过是在宣国公府的客人,宣国公府的丫鬟婆子会对她客气些,就是因为她是文氏的侄女,文氏对她也还算不错。
她到京城来投奔文氏,就是想要借用宣国公府的名声,为自己谋一个好亲事。文氏若是清醒着,肯定是会帮她谋划一二的,她完全没有吓唬文氏的动机。
就算是说文氏昏迷了或者是出事了,就没有人能阻止她攀上三房,以这个理由来让文琳芸定罪,也说不通。
在文氏昏迷的情况下,崔弘庆怎么可能会有闲情和文琳芸谈情说爱?文氏待崔弘延、崔弘庆两兄弟向来不错,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文氏年纪已经大了,经不起吓唬。若是文氏直接吓死了,崔弘庆需要给文氏守孝,又怎么能在守孝期和自己的表妹成婚?文琳芸很快便要及笄,又等得了几年?
及笄了,那可就是大姑娘了。作为客人,及笄后还不许配人家,居住在别人的府上,传出去并不好听。
这个理由同样也说不通。
注意到几人都是面露思索,崔禾轻声道:“并且让琳表姑处在了被诬陷的地位,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还是那句话,‘找不出凶手,就去找这件事的得益者。’将琳表姑送走、祖母被吓晕,最终的得益者是长房和四房。只有长房和四房对祖母有怨,我们都有对祖母动手的理由,并且,最后无论结果怎样,二房、三房都会确定是我们长房动的手。很没有意义。”
“咦?”惠兰皱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眼见崔禾正在看她,惠兰犹豫了很久,这才小心翼翼的道:“三姑娘。四房也与老夫人不和,不是吗?为什么二房和三房一定会认定,是我们长房动的手啊?照道理来说,他们应该会怀疑我们和四房两房才是啊……”
和紫竹、墨竹不同,惠兰才来崔禾的院子没有多久,对崔禾的性子并不算很了解,在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多少都有些小心,一直在注意着崔禾的表情,见崔禾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这才放心了下来。
只是,惠兰想了想,却还是添上一句:“当然,我只代表我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我也无法确定我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
崔禾注意到了惠兰的拘谨,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却还是没有说什么,让惠兰不必拘谨之类的话。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多半会让惠兰更觉得紧张,倒不如直接不说,等时间长了,惠兰清楚她的性子后,应该就会好一些。
惠兰本就是习武之人,注意到崔禾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浑身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好在崔禾什么都没有说,她到也放松了不少。
“对啊!”紫竹正皱着眉,似乎也在思考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相当凝重,她的声音打破了现在的僵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很快,紫竹又摇了摇头,“这样说来,二房和三房应该是怀疑我们两房才对吧?”
崔禾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墨竹,道:“墨竹,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崔禾提起重点,“二房、三房无论如何都会认定是我们长房动手的原因,你能想明白吗?”
墨竹原本想说“不太明白”可听着崔禾的话,又停顿了一会儿。
崔禾并不会无端说出这种话,她既然确定,二房、三房一定会认定是长房动手,那就证明她是有把握的。
思索片刻后,墨竹猛然抬头,道:“三姑娘,我明白了。”
“府上处理这些琐事的,是夫人。若是在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人为的情况下,二太太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就证明有人在刻意掩盖证据。府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夫人。”
想到这里,墨竹狠狠打了个寒颤:“这就证明,我们对有人要吓唬老夫人,一开始就是知情的,否则,这么短的时间内,夫人也很难做到将一切都抹平。四老爷的话,很难做到这一点,对吧?”
“所以,只要不是真的闹鬼,那就已经能够证明,这一切都和我们长房有关了。而且长房亲自扫平了所有的障碍,那就证明,这件事与长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