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里,嘉善帝问不出别的什么,便不会继续追问了。要么扯开话题,说些别的什么,要么就找借口离开。
皇后还以为嘉善帝今儿也会和往常一样呢,可奇怪的是,嘉善帝就像是一定要皇后给出一个答复一般,追问着:“皇后以为呢?若是你,你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分家吗?”
“若是臣妾,那定然是会的。”皇后轻叹道,“陛下,臣妾膝下也就一个公主,若是臣妾的孩儿这样,臣妾即便是闹着,那也是要分家的,臣妾心疼自己的孩儿。”
“但国公爷又与臣妾不同。老夫人虽有万般不好,可到底是将老国公爷送走的,老国公爷的妻。若是国公爷真闹着分家,也说不大过去。”
说着,皇后又叹气:“崔禾这丫头,陛下也是见到了的。你看,模样生的也好,性子也好,只可惜,摊上这么些事。”
“也不怪那日国公夫人听说那药只有平北王府有,巴巴的到宫中来,一见面便哭,见了贤妃妹妹也哭,若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得多难受。”
嘉善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等嘉善帝走了好一会儿,皇后身边的红玉才凑上来,替皇后斟茶。
没过一会儿,皇后便挥了挥手,道:“去告诉李太医,本宫不管宣国公府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他,那日他与本宫说了些什么,他就怎么与陛下说,若是他说错了些什么,本宫拿他是问。”
红玉道了声“是”,便匆忙退下了。
等红玉回来后,见皇后与先前一般,始终是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的,并没有挪动自己的位子,还道:“娘娘,这么信宣国公府吗?”
“我不是信宣国公府,是信汀兰。”只剩下了她们二人,皇后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轻叹一声,“汀兰的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这辈子是做不得什么坏事的。况且,我也不止是为了帮汀兰才这么说的,也是因为,我说了什么才不好。陛下明摆着是来试探的,我若是说错了什么,那才不好。”
“奴婢还以为,陛下是国公爷分家,前前后后提了好几次了。”红玉皱着眉头。
皇后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过多的进行解释。
大周重孝道,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万万不能分家的。尤其是子女,那是绝对不能张口提分家的,否则就是不孝。
若嘉善帝真的想分家,那嘉善帝何至于用这些事来问他?直接下令让宣国公府分家就好,大不了就直接说是因为文氏不慈。
只要是从他的嘴里说出了是因为文氏的原因,宣国公府才分家的,那在外人的眼里,那就是文氏的错,并非是崔弘毅的错。
既然如此,那些什么崔弘毅会被弹劾之类的理由,自然也是不复存在了。
既然嘉善帝不愿意这么做,嘉善帝并没有这么做,那原因其实也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他原本就不想这么做,而他之所以来问她这些原因,只不过是又一次试探而已,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她直接趁此机会替宣国公府求情,让他下旨,让宣国公府分家。
若是说错了,那才是真的麻烦。
红玉跟了皇后也已经好些年了,听皇后一点拨,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
只是,得到皇后的答复,嘉善帝也并不放心,甚至还将慧觉大师也请了过来。
就像是他与慧觉大师从未闹过矛盾一般,和从前一般,对着慧觉大师愁眉苦脸的道:“慧觉大师,你同朕说句实话,知明的小女儿崔禾,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天两头就得病了?朕见知明这些日子来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总是有些不放心的。”
慧觉大师只是双手合十,最后给出的理由也与李太医给出的理由差不多,说崔禾不足月,身子骨原本就比别的孩子弱上一些,先前又被邪祟惊住,这才总是得病。
只是他也不知道,崔禾究竟能不能好起来,只是在嘉善帝的追问之下,才勉强给出了一个,崔禾也许会死亡的答案来。
至于嘉善帝会怎么想,或者是说,嘉善帝会用崔禾的死亡来做些什么,这就不在慧觉大师的思考之内了。
……
外面的情况,崔禾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却始终没怎么往心里去。
只是在让墨竹她们收拾东西,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全都送到了庄子里,正好,崔弘毅给她们规划好的离开的路,也会经过这个庄子,到时候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若是到时候在收拾,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难得的,外面又是传她被邪祟入侵,又是传她身体虚弱的,没有人来看望她,正巧,她也喜欢清净,这些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宴请的日子也已经定好了,就在下月初,也快了。
这日子定下来没多久,惠兰终于带着听见的消息到了崔禾的院子里来,只是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古怪。
上次见到惠兰这个表情,还是在崔禾第一次让惠兰去打听消息回来的时候。
见惠兰这个表情,崔禾便猜:“发生了些什么?是琳表姑要做些什么吗?”
都不等崔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