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的机关伞,能保证他不被落石所伤。
可四面八方都在坠落,浓烟呛鼻,还是以吞没之势、要将他掩埋。
“……”什么鬼运气。施溪本来想用灵力,震开这些石头的,可是在场的人太多了,各个不像方玉泉这个傻白甜那么好忽悠。稍微思索,施溪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最后他“收伞”,【千金】在手中变成一根棍子。施溪装模作样捂着鼻子,在废墟中,用棍子推挨石,往上爬。
爬到一半,有人帮了他一把。垂落的衣袖是雪玉色的,深红的里衣,明明气息冰冷,却依旧只叫人联想到浓稠鲜血。诡谲神秘,蕴着万千杀伐之气。
这只手,隔着袖子,抓住了施溪的手腕。带着他离开废墟。
施溪并没有拒绝这个帮助,但他没忍住想笑。
何必那么麻烦呢?你可是姬玦啊。能随意毁灭
() 这里,当然可以瞬息间用五行之力操控这些巨石不再落下。
——洁癖那么严重,为什么要遭这罪,还给我搭手。
可施溪爬出落石堆,稳稳当当踩到地面上时,对上姬玦的视线,就明白——也许姬玦是没反应过来。
姬玦救他出来后,轻轻松开了手。他站在寒池边,微低头,视线黑沉沉看向他。婴宁峰掌权多年,按理来说,阴阳家家主的注视,应该冰冷而危险。但施溪只觉得他视线很空,轻而安静,像在思考什么,又像只是等待。
这样长长久久的眼神,施溪在姬玦身上看到过三次。
一次是他们初逃到千金楼时。一次是那天云歌皇宫重逢。
还有一次,是千金楼某个晚上。
在东四阁最高的屋顶,藤蔓疯长,他好奇问徐平乐第一次见他时,为什么要笑。徐平乐仰头看漫天星河,沉默不言,随后回头看他,视线就这么长而安静,而后笑着抱怨说:“施溪,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可烦你了。”
【千金】由长棍重新变回魔方的样子,被施溪紧紧握在掌心。
暗室寒池边,姬玦看了他许久,没忍住,偏过头轻笑了起来。笑声很低,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但和那一晚实在是太像了。施溪不由想,难道你下一句又要说“施溪,我可烦你了”吗?
可姬玦笑意稍止,转过头,却是直接问:“这会怪我吗?”
施溪:“什么?”
姬玦轻声自问自答:“这应该怪不到我头上吧。”
施溪不明所以:“嗯?”
姬玦:“我本来不打算插手云歌任何事的,这次来这里是因为知道你在。”他用手中的荧惑尺,帮施溪拍落头顶上的细石,压低声音,含着笑意,清晰平静问:“虽然是我害得你变狼狈,但我也确实终止了这场血雨。所以,施溪,这次算倒霉吗?”
施溪:“……”
施溪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低喃:“喂,你到底是多在意我那句话啊。”
现在真的若如初见了。他碍于那群人,不得不变狼狈。而姬玦第一眼落向他的视线,又怎么不算是空茫。
施溪不敢笑太放肆,别过头,稍微压了下唇角。
姬玦就看着他笑,视线幽黑而安静。但等施溪再看过去时,又仿佛那种游离的沉默是假象。
姬玦问:“【心弦】二十年前就已经变作邪兵,你来云歌是为了调查它的吗?”
施溪摇头:“不是它,有别的事。”事关杜圣清和卫姜,云歌的水太深了,他不想让姬玦牵扯进来。
好在姬玦也只是客气地寒暄,点点头,没有多在意。
施溪觉得他和姬玦可能需要更正式的一次重逢。
那一晚上一定是【化械】作祟,才让他心烦气乱。
施溪叹息一声,唇角弯起,抬起头,眼眸含笑清澈,像是倒映在溪流中的璀璨落星。
“我当时说倒霉,是因为我伪装成梁丘蓉挺麻烦的,又要易容
又要穿这身衣服,回云歌的路上,还被一群神经病缠着。见你之前,我以为这次遇到了婴宁峰的圣者,马上就要被拆穿身份,白费这一路的功夫——所以,说倒霉,不是指见到你。”
“从南诏分别也有六年之久了吧。其实进宿星宫前,我想过很多开场白。但被你一句话堵住了,你居然第一句话是问我为什么觉得婴宁峰有雪,搞得我一句好久不见都说不下去。”
施溪自己把自己说乐了,他扬起唇角,那个名字到嘴边,愣了下,后还是选择改口,他笑着说:“其实早该说了的——姬玦,好久不见。”
姬玦没想过施溪,会那么认真地跟他解释这件事。
他愣了愣,回:“好久不见。”因为太荒唐了,他忍笑问:“你看不出来,我拿倒霉说事,是逗你吗?”
施溪:“随便吧,反正你就是这么个人。”千金楼就看透了,鬼话连篇骗他对着小番茄流眼泪。
姬玦盯着他的脸:“你的易容术,应该只是在自己的脸上做了些调整吧。”
施溪:“嗯。我根本不知道梁丘蓉长啥样,不过其他人也不知道。”
姬玦点头:“很漂亮。”
施溪抬手,摸了下脸,不是很在意地“哦”了声。
姬玦说:“我不会在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