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连痛苦都比寻常人要更优越一点。
说书人宁愿去津津乐道几个贵族的爱恨情仇,都不愿提一句川罗被血洗的惨案。
纳兰诗似笑非笑说:“小少主,你要使出神器的杀机,来搏一条生路吗,我支持你这么做。”
施溪:“你还不配。”
纳兰诗也不生气,颔首:“那你就留在里面,成为我下一笔墨魂吧。”
她并不觉得施溪能走出这片风沙。
寻常的圣者走进去都难以出来,何况是他呢。
这片沙海,难的是引人入阵。
正常情况下,四阶以上的术士,完全可以避开沙尘。可偏偏施溪为了拦住她,留给罗文遥选择时间,所以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直接以身试险。
纳兰诗笑说。
“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听了很多故事,也遇到了很多枉死的人。”
“这些人的死法,五花八门。其中诸子百家的术法都有,甚至还有一道神器的杀机,你最好祈祷,不要太早遇到它。”
纳兰诗拍拍掌,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衣裙掠地,往罗文遥和罗焕生那边走去。
施溪在阵法中待久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心脏“突突”快要炸开。
耳边还有各种尖锐的哀嚎,他头痛欲裂,靠极强的定力才能勉强保持冷静。
风沙越来越重了。
原本他还能清晰感知自己在山洞里,可困在里面的时间越久,他彻底融入沙漠中。就如纳兰诗所言,要是长时间出不去,他真的会死在里面。
他入沙海,也拖了纳兰诗一些布阵的时间。
对罗文遥来说,足够了吧。
杀死罗焕生或者自杀都只需要一秒而已,多余的时间只是在给他做选择。
待久了,连黄沙都变成浓郁的红色,那些墨魂游离其间,都是已经被小说家记录的死者。
纳兰诗从记事起就握笔练字,那清苦的墨香,贯穿她的童年,如今也贯穿她的功法。
乌泱泱的血色,充斥眼中,施溪越发疲惫,连【千金】都快要握不住。
他想走,可是双腿沉甸甸的,像被万人拖着,走不动。
施溪垂眸,眼中一丝幽蓝色冰冷浮现。
他知道没破圣前,和圣者的差距很大,可没想到,纳兰诗的功法会这样极端。
小说家,小说家,还真是又偏门又疯狂。
当初从柳从灵手中逃生,是用的【玄天木】杀机。可现在呢,他该怎么对付纳兰诗。
施溪低头看着自己手。
想走出这片沙漠,他必须要经历一些人的死法,这听起来像是在赌命——毕竟如果遇上死于神器杀机的人,那么以他现在的实力,必死无疑。
不过,对他来说……这其实不是赌,而是明牌来选。
施溪自言自语说:“你还没想到吧,其实我也是小说家的术士。”
他将伞高举,在血色漠海中,缓缓闭上了眼。
小说家一阶【茶铺说书人】,瞬息之间,能捕获一切身边讯息。他放空自己的大脑,依靠听觉,从千万种哀戚哭嚎里,读出了每个被记录者的故事。
所有人都死状凄惨,能被纳兰诗记录,并布入阵法的,基本都不是寻常死去,他们或死于圣者之手,或死于天灾瘟疫,或死于神器灵器。
墨魂千变万化,可施溪炼过体,兵家二阶,他的速度同样惊人。
施溪再度睁眼时,已经明确了一条出路。
他把伞收好,变成一把利剑,主动朝一道墨魂走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选敌人。
这条路避开了神器杀招,也避开了一些他暂时无法对抗的术法。
甚至因为了解这群人生平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死的,所以施溪在墨魂靠近前,就已经知道要怎么应对。
他每一步都走的惊心动魄,但又正确。
慢慢的,施溪还琢磨出了一个门道。他发现,如果死者死前的心情很高昂、亢奋,那么复刻的死法就会更危险。因为人是枉死的,正处于春风得意的时刻,并不想死,于是怨气冲天。
施溪给自己选的这条路,死去的人大多都是来自楼兰。纳兰诗对自己的故乡,有很复杂的情感,她将他们收录其中,只是为了缅怀和纪念。这反而便宜了施溪。
令施溪惊讶的是,楼兰的消失,竟然是被风沙湮没。
鬼将军对于暴露自己计划的纳兰拓恨之入骨,可他又记不清纳兰拓来自哪个小地方,于是干脆和虫师一拍即合。
虫师大量地放自己养的毒蝎,让它们以这一整个沙漠的人为食。同时蝗虫铺天盖地,呼啸而过,羽翼带来的狂风,卷起沙浪如潮,顷刻间,就活埋了好几座小国。
哭声和风声都在逐渐停息,施溪知道,自己快要走出阵法了。
前方,有一道墨影安静矗立,她坐在镜前,似乎是一个挽发的动作。施溪主动靠近她,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喉间便是一痛,紧接着内脏如被火烧。原来纳兰诗的母亲是饮毒酒自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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