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街。
有伙计一路指路,丁安夏很快找到地方。
那是一个隐藏在居民楼里的地方,三教九流,混杂不堪,十分隐蔽。
“狗娃你是不是偷我家煤球了。”
“谁把衣服晾在电线上了?哎呦,差点让我撞到墙。”
“让让,让让,把家里的菜都收收,垃圾车就要过来了。”
嘈杂声吵闹声,间或有孩子在巷子里穿梭打闹的声音。
伙计带丁安夏熟门熟路的来到其中一户。
“到了。”
门打开后,赫然就是老板,她还注意到屋内干净整洁,该有的都有。
老板像往常一样躺在一张躺椅上,摇摇晃晃,悠然自得。
和丁安夏想的火烧眉毛完全不一样。
但也难以想象老板竟然会住在这个地方,一时间没有说话。
丁安夏把东西放下,老板听到动静,缓缓伸了个懒腰。
“来了?”
丁安夏:“嗯。”
“还带东西来。”他走到框子旁边,挑起药材,看了两眼,又从里面翻出了药膳方子笑了。
丁安夏:“来谢谢你。”
老板稍微一想就明白。这个谢代表什么:“有心了。”
见丁安夏偷偷打量这个地方,老板大方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丁安夏斟酌再三:“不问了。”
她本来有很多疑惑的,但现在不问了。
“哦?”这下轮到老板有些惊讶,这还是那个傻乎乎却什么都想插一脚的女孩吗?
丁安夏:“有些事情不该我知道的,知道了也是麻烦,倒不如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老板哈哈大笑,修长如玉的手指隔空点了一下她:“不错,有长进。”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老板渐渐和丁安夏说起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
易枫杨带走的酒樽引起了某些高官政要钱财大亨的注意,那玩意儿是真的值钱,没有人不想收藏,但易枫杨竟然到处宣扬这个东西,一些想要私底下把东西搞来的人家,顿时变得束手束脚。
所以易枫杨进了局子。
那些人的想法老板也不是不清楚,无非就是他们得不到的,普通人更别想染指,所以就上交了国家博物馆。
但同时他们也瞄上了易枫杨的进货渠,自然而然查到了金店的位置。
老板从各方窥探的人手中认出了几家有实力的,于是也没放过这些潜藏的客户,暗地里勾搭了起来。
那些人得知东西是叶家的,自然想不付钱,想要空手套白狼。所以将店面以一个正当的借口围住了。
这才有了老板来到明府街暂住的时候。
他早料到那些人贪心不足,所以东西也转移了地方。别看这巷子内的人家杂七杂八却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丁安夏好奇的转动脑袋,想看看他藏东西的地方。
屋内那样空旷,好像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吧?
老板看她好奇,掀开床底给她看看那一个个白色坛子。
丁安夏:“东西是藏在白色坛子里了?”
老板点头。
丁安夏:“不怕被偷吗?”
老板闻言又笑了,把其中一个坛子转过来给她看,只见上面写了某某某的骨灰,一个黑色的封字带着煞气和晦气。
平常人看还真不一定敢碰。
老板促狭道:“骨灰盒我看谁敢动。”
丁安夏:“……里面真的有骨灰吗?”
老板:“当然。”
他还打开了其中一个坛子,想给她瞅瞅里面。
丁安夏直接大步退后,手都摆出残影了。
她不想看,一点都不想看。
老板真贼,她心想。
“应该不止有这些吧?我看你店里的东西有很多,是不是被扣押了一部分。”
老板将东西重新放回床底,一边回答:“没有的事,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把东西搬出来了,都藏在这边其他房子里。”
很早之前他就有这边的房产,给自己安排几个空房间还是很简单的。
伙计会负责每晚巡逻那几个没人住的房间。
“那……”丁安夏问道,“搬到这里你的生意怎么办?”
老板说:“放心好了,那几个想空手套白狼的扑空了,但是还有其他窥探过这些东西的人家都被我联系上了。”
至于后来被联系上的人家都是一些没有资格给他找麻烦,但手里又有闲钱的中上层人家,他们会将东西买回去收藏又不会轻易暴露。而等到漫长的时间过去,东西再次面世时价格也会翻数倍,没有人想错过这桩生意的。
最多一个月囤积的东西就可以全部出手了。
釜底抽薪又暗度陈仓,是一招险棋,但他似乎成功了。
老板看向丁安夏感慨如果不是有眼前这个女孩激一激他似乎也不能这么快将东西脱手。
此时丁安夏不合时宜的想到易枫杨:“他们家怎么样了?”
会想到这个人还是因为明天也到了要去家教的时候。
老板语气轻松:“自然是破产了,不过入狱的可能不是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