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豆子哄睡过去后,牛婶子才拉着郑晴琅到隔壁屋说话。
“我觉得呀,光把小豆子的情况说惨些,那家人也不一定害怕。痛不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会认错的。”
郑晴琅自是知道这个道理,认同得点点头,“我自是晓得这个道理,这把伤情夸大,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是?”牛婶子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自己瞎琢磨,忙追问道。
“第二步呀,你就去李家门口抹眼泪,也不要同那家人起冲突,就是抹眼泪,让村里人看看,李成坤家人是怎么欺负你和小豆子这两个老弱人士的。”
“这就行了?”牛婶子一脸不信。
郑晴琅笑了下,“自然不是,你在李家门口哭,激起其他村民的怜悯,我去找村长,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领他过去看。村长不是个徇私的人,指定会站在你这边教训李成坤他们的。”
“唉,就这样啊,以前村长又不是没教训过他们,过去后还不是老样子。”牛婶子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她还以为郑晴琅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呢。
“以前只是口头教训,这次李大壮都要把你家小豆子打死了,情况特别恶劣,除非村长请村规,还有让李家赔付你家医药费,否则,你就说要去告官!”
“啊?告官就算了吧,生不入官门呢。”
“就是吓唬吓唬人家,又没让你真的去。”
“哦,那行吧。只是……那个医药费是不是算了,毕竟小豆子的伤是假的,我也没花钱,真要医药费,还真成了讹人了。”
“到时候得了医药费,你就给村长,说是捐给村里的孤寡就是了,也算是善事一桩了,给你家小豆子积下福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哼,我一定要狠狠敲他家一笔,让他家大壮老是欺负我家小豆子!”
说干就干,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去李成坤家门口,一个去找村长李义善。
原本散去的围观村民,听见风声后,又聚集到李家门口。这次的人,比刚刚的还要多,其中,还包括老药头。
他在人群中一遍遍说着小豆子的伤情,怎么重怎么说,说到后来,连自己都信了,眼眶红了,仿佛在告诉大家,小豆子不成了!
老药头是村里的“权威大夫”,村民们见他这么说,又是那副几要落泪的做派,早就信了个十分。
而牛婶子,不声不响得坐在李成坤家门口,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默默垂泪,更显得这个早年丧夫,晚年丧子的孤寡婆子可怜。
大家的同情心被狠狠勾了起来,或是大声骂起了罪魁,或是分享起自家在李大壮这个熊孩子上遭的罪……一时间,李成坤一家三口简直是千夫所指。
没有人知道,这会子,看似伤心欲绝的牛婶子其实正在暗暗吐槽,郑晴琅给的帕子太辣了,辣得她眼睛生疼。
原来,郑晴琅怕她演得不像,特意给她的帕子弄了一些姜汁,但是手艺不纯熟,一下子搞多了。
且说村长被郑晴琅请过来主持公道,一路上听她将李大壮打人以及他父母不作为的经过说了,早气得头顶冒烟。
走近人群中,又听到一个两个数落李大壮在村里招猫逗狗的大小事,心里的气又添了几分。
等看到“哭”红了眼的牛婶子坐在地上,他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他连忙扶起牛婶子,拍着胸脯说道,“您放心,我指定给你做主。”
牛婶子点点头,假装拿帕子抹眼泪,又成功辣出了两泡眼泪。
村长见状,所有的怒气化成一声怒吼,不过不是冲着牛婶子的,而是冲着屋里头的人,“成坤,带着你家小子给我出来!”
李成坤一直在屋内瞧动静,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又低声骂了一声“老虔婆”,然后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忙不迭得拉着儿子李大壮往外走。
“义善叔,您怎么来啦?您可别听人瞎说,大壮还是个孩子,哪能打死人呀,分明就是那病秧子自己不中用了,借机赖到咱李家身上……”
“打住,谁跟你咱了,我现在是以一村之长的身份同你说话,不是你堂叔。”村长不打算让他攀关系,强硬得打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他又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家大壮打人小豆子了?”
李成坤缩了缩脖子,不情愿得点头应是。不应不行呀,他儿子第二回打人,可是有几十双眼睛看到,他再怎么赖也赖不掉。
不过,他又连忙补充解释,“虽然打了,但是真没用多大力气,也就那么几下,怎么可能打伤人呀。”
村长冷哼一声,不理会李成坤,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躲在他后头的李大壮。
李大壮冷不丁对上村长的目光,身子不受控制得抖了一下。
他头一次后悔招惹小豆子那个病秧子。村长可不是他爹,他长那么大,受过的打骂,大多来源于村长,不由得他不怕。
“大壮,上回你欺负人的时候,我就说过,若有下次,决不轻饶。既然你屡教不改,那就让黑鞭教你。”
李大壮不晓得黑鞭是什么,脸上满是疑惑,倒是李成坤,暗道不好,连忙压着儿子一同跪下求情。
“义善叔,他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