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堂屋需要做豆制品,所以她们练习做斋菜和面筋凉皮,都是在牛婶子家的堂屋。
小小的堂屋一下子涌入了四个孩子,除了郑晴琅三个较小的孙子孙女,还有跟在最后头的小豆子。
小豆子因为“伤重”的缘故,这些天一直拘在家里不能出门,郑晴琅便让薛晓夏他们三个过来陪着他玩耍。
以前,薛晓夏他们都不太喜欢跟小豆子玩,因为他体力不太好,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一开始被奶奶叫过来陪玩的时候,还有些不乐意。
但是,郑晴琅教了他们许多室内的游戏玩法,加上还有美食供应,他们便玩嗨了,晚上回家后,都是一口一个小豆子怎么怎么。
此刻,四个孩子都是满头大汗,他们刚在院子里玩跳绳,因为一个人嚷了一声饿,其他人便跟着也饿了,进堂屋来讨好吃的。
“老规矩,洗手,擦脸,收拾干净后去那边坐好,我这就给你们调凉皮。”郑晴琅笑道。
四个小孩欢呼声震天,转身就跑去水缸那边舀水清洗,互相挤来挤去,嘻嘻哈哈着。
“小豆子这两天心情很好,真得要感谢你带他们几个过来了。”
牛婶子望着孙儿红彤彤的笑脸,忍不住勾起唇角,脸上是难得的满足笑容。
“嗐,感谢啥,咱就是互相串个门。我家里那些人都要忙,这三个小的也帮不了太多,也不能整天让他们在外面闲逛,还不如陪小豆子待家里,好歹养白些,别晒得跟块黑炭似的。”
“哈,也是,不过,往常这时节,雨水多得人生烦,今年倒奇了,只月初下过几场不大不小的雨,后面就打住了,如今这日头也忒毒了些。”
“可不是嘛,听村里的老人说,今年的天气怕是不妥当呢……”
说话间,郑晴琅已经麻利得调好四碗凉皮,牛婶子帮着端了两碗,然后一起送到嗷嗷待哺的四个小孩那边。
“小祖宗们,开饭啦!”
郑晴琅将两碗凉皮放下后,笑道,“不准抢,慢慢吃,不够还有。”
说完,她也不管四个孩子,招呼牛婶子去灶台那边,“咱别和这四个鬼灵精一起,去那头自在吃自在说话。”
牛婶子笑笑,跟着走了过去。
郑晴琅很快又做了两碗凉皮,一人一碗端起来,坐在灶台附近的小木凳上,直接端着开吃了。
牛婶子一吃就吃出里头的蒜味,因问道,“你不是说佛家的斋菜不能加蒜吗?那这道凉皮还能上桌?”
真正的斋食除了不准吃肉,还要戒“五荤”。
“五荤”指的是大蒜、小蒜、韭菜、兴渠、葱,按照佛家说法,五荤“生食生瞋,熟食助淫”,吃了会破坏清静之心,影响修为。
这一点,郑晴琅原不清楚,直到为了帮牛婶子留在太华寺做斋饭,她才偶然从原身记忆里扒拉到这个知识点,后面告诉了牛婶子,所以,她们这两日做的斋菜也都没有用“五荤”。
“这凉皮不加蒜水实在不像话,反正我又不打算做这道凉皮给那些贵人吃。”郑晴琅吸溜了一大口凉皮,嚼了嚼吞下后说道。
“啊?”牛婶子疑惑不解,刚不是说这东西是为了那日的席面准备的嘛。
“啊什么,你怎么脑子突然不灵光了。”郑晴琅忍不住笑了下,接着解释道,“谁说这两样东西一定得这么做,那日的席面,凉皮是打算做凉皮卷,面筋是做炖菜的。”
牛婶子懂了,忍不住笑了自己一下,“哎呀,我这石头脑袋。”
说话间,老药头突然从外头进来,见她们端着饭碗吃东西,很自然得说道,“今日吃什么好吃的,也给我来一碗。”
自从那日同郑晴琅她们“狼狈为奸”后,为了做戏做全套,他这些天都得过来给小豆子“看病”,直到小豆子病势过重,牛婶子病急乱投医,带小豆子去太华寺看病为止。
对此,老药头很配合,也没打算收钱办事,唯一的贿赂就是蹭饭。他昨天吃了牛婶子试做的斋菜,今天直接逮着饭点过来觅食了。
郑晴琅和牛婶子对于他的行为并不反感,照理说,老药头这么帮忙,她们请上几顿便饭是很正常的。
接过郑晴琅递过来的一碗凉皮,老药头毫不客气得吃了起来,咽下第一口后,他便赞道,“哎哟,这叫什么凉皮的不错呀,等到夏天的时候,来这么一碗,又开胃又舒服。”
牛婶子开玩笑道,“瞧现在外头那老大太阳,也跟夏天没差了。”
“可不是嘛,这个时候的庄稼娇弱,不赶早仔细添水可得晒坏咯……”
三人边吃边聊着天气,过了一会儿,老药头才跟突然想起似得,问道,“你和小豆子是不是三天后就去太华寺啊?”
“是呀,不是跟你说过嘛。”牛婶子答道。
“嗯嗯,我就确认下,回头我去各家看病的时候,可得帮你们宣扬宣扬。”
老药头带着几分怒气说道,这份气不是冲着郑晴琅和牛婶子她们的,而是冲着李成坤一家的。
李成坤和他儿子李大壮受了鞭刑后,找了他去看伤。
过程中,不仅对他呼来喝去的,嫌弃他的药又贵又不好,碰到伤口生疼,而且话里话外埋怨他向大家说小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