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梅缩了缩脖子,强行辩解道,“走小路的话,还是来咱们这里近些的,你知道的,我爹娘年纪大了,我弟弟身子又弱,能少走一点路是一点。”
薛满仓却不这么觉得,岳父岳母虽然年纪大,但是身子健壮,比他这个壮劳力只差一点,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明明长得人高马大的,到了媳妇眼中,却成了身子弱的。
他不是不能收岳家的黄豆,而是怕了这家人的死皮赖脸,每一次,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有了这三人的掺和,就变得非常复杂闹心,他现在是真不乐意操这份心。
于是,他冷着脸,就要拒绝妻子的提议,还未开口,却被娘亲打断了。
“要是亲家他们愿意送过来,那就收了呗。不过,青梅,你可得跟亲家他们说清楚啊,一文一斤,挑好的黄豆,可不能掺什么不好的东西。”
周青梅脸上的笑意还没维持几秒,就被婆婆下一句话臊得满脸通红。
以前,她男人满仓收山货的时候,也特意照顾她娘家,让她提前回娘家送信。
但是,娘家人交过来的货大多没有处理得很好,甚至有不少是不符合收购标准的。
头几次,薛满仓碍于两家关系就全收了。最后一次,薛满仓不愿意再当冤大头,便只挑合格的收购,不合格的便不收了。
这一操作,算戳了马蜂窝了,她爹娘当场又骂又闹,逼着薛满仓照价全收,扬言他不收就是不认这门亲戚了。
薛满仓碍于对方是长辈,不好回嘴,但就是咬牙不收。
后面,还是婆婆听村里人传信,从地里赶回来,当场开骂,将她爹娘统统撅了回去,这才停了那场闹剧。
从那次起,她就不能再往娘家送信,说薛家收山货的事情了。为此,娘家爹娘和小弟还骂了自己好多次,说她不中用,弹压不住她男人。
即便如此,周青梅这次一听说夫家要收黄豆的事情,还是想到了娘家。
她心里想着,要是能够通过这次收黄豆的事情,扭转夫家对娘家的印象,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她也不至于老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是,这一切真得能够如她所愿吗?
翌日,周青梅同薛满仓去过铁柱家后,便征得婆婆的同意,去了一趟娘家。
去到时,周家爹娘和弟弟正好在家,她一进门,就将薛家要收购黄豆的事情说了。
周父一听,手中的旱烟也不抽了,笑眯眯得问道,“你家收黄豆,是什么价啊?”
周青梅忙答道,“一文一斤,要挑好的黄豆,不能掺假掺坏的。”
周家小弟周金宝闻言,有些不乐意了,“镇上收三文两斤,你家收一文一斤,也太黑了点吧。”
周青梅不了解行情,见弟弟这么说,便傻乎乎得答道,“啊,既然这样,那咱家就送到镇上卖吧,反正两段路程差不多。”
周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用手指戳了戳大女儿的额头,“你啊你,怎么这么蠢,难道就不能让女婿再涨涨价吗?咱两家是啥关系,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家呢!”
周青梅一脸为难,昨晚薛满仓又为了娘家的事跟自己黑脸,她哪里敢应,“娘,这个价格是婆婆定下的。”
周母立马甩脸了,“果然是女生外向啊,一嫁出去,就只顾着夫家,不顾娘家人的死活了……”
“娘,什么死呀活的,不就是卖个黄豆的事嘛,哪家价格高,咱家就卖给哪家呗。”
周青梅忙说道,她不是很理解母亲的脑回路,周家的黄豆又不是一定得卖给薛家,镇上粮铺价格高,就挑去镇上卖不就成了?
周母只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暗骂,这闺女是真蠢,他们难道不知道卖给出高价的人吗?
实际的情况便是,两处的价格都一样,他们只是想通过拿捏闺女,让关系更近的那一处给涨价而已。
周父见女儿不上道,敲了敲手上的旱烟,说道,“大妮子,你回去帮忙问问,咱家那么老远路送过去,比不得下坝村的村民就走几步路,是不是得多给点路费。”
周青梅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当场没想不明白,便点头应了下来。
接着,她又嘱咐了好几句,拿过去的黄豆一定要好的,否则再重复上次的闹剧,她可就真的在夫家没脸了。
周家爹娘和弟弟连连点头称是,却齐齐在心里骂薛家不厚道,明明他们交的山货没问题,薛家却偏要挑三拣四找麻烦。
“话说,薛家收那么多黄豆干嘛?难不成黄豆近期要涨价了?”
周父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他心想,若真的是薛家收到什么风声,提前囤积黄豆,那他家的黄豆可就不卖了。
周青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薛家做豆腐卖的事情。
周母一听,立马拧了她一下,“哎呀,你这个死妮子,咋这会儿才说这事呀,薛家的豆腐是谁做的,具体是怎么做的,赶紧给我说说。”
周青梅吃疼得轻呼一声,紧接着,却被娘亲的话吓得连连后退。
“娘,你在说什么?那是薛家挣钱的营生,哪里能告诉你呀?上回大姑子也为了这事,当场就被婆婆骂回去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