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人都愣住了,既是因为她说的内容,也是因为她的语气。
周金宝率先反应过来,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后问道,“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不可能将薛家的豆腐法子告诉你们的。”周青梅再次无比坚定得说道。
还没等周金宝发挥他的演技,再次卖惨,周母发难了。
她避开薛家人的目光,暗暗掐了周青梅一胳膊,低声斥道,“死丫头,你翅膀长硬了,敢这么对老娘说话。我警告你,要是不把法子说出来,我就把你之前偷偷给咱家钱的事情捅出来,我倒要看看,薛家还要不要你这个家贼。”
周青梅吃疼得捂住被掐的地方,面上冷笑一声,“原来娘也知道,我这个外嫁女私下贴补周家是会被夫家嫌弃的,那你怎么一次两次哄着我给周家拿钱。哼,你尽管去告诉,只要你不怕被我婆婆追着讨要。”
实际上,周青梅嫁入薛家后,根本没什么私房钱,给周家的那些,都是薛满仓瞒着婆婆偷摸给她的。
薛满仓给她之前便说得很明白,她用在自己身上也行,拿去贴补娘家也行,他是不管的。到后来,她发现,其实婆婆也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所以,眼下被娘亲拿这事威胁,她根本就不怕。
周母见唬不住她,愈发狠了心,咬牙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法子,我就天天上薛家闹,你就不怕薛家烦了,休了你?”
周青梅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心里直滴血,这哪里是娘亲,这分明是仇人!就为了达到她自私的目的,便打算毁掉她的一生,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还有,站在一旁的亲爹和小弟,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打算……
她跳过娘亲丑恶的嘴脸,直愣愣得望向亲爹,企图从他眼中搜寻出一抹亲情,不,亲情太奢侈,她寻找的是良知才对。
周父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却以为妻子的话拿住了闺女,立马唱起了白脸。
“大妮子,你别听你娘瞎讲,她就是气急了,说瞎话呢,咱们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
顿了顿,他将周母扯远一些,又语重心长劝道,“只是,大妮子啊,你也知道,家里情况不好,你弟弟娶媳妇的彩礼还没有着落呢,这才想着搞点其他营生嘛……”
说完,他给了旁边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接着上。
周金宝意会,立即苦着一张脸,又开始了他的忆往昔和卖惨。
结果,说得他口干舌燥,周青梅的眉头都没挑一下。没办法,同样的话术听过太多,此刻跳脱出来再听,她只想笑。
眼见软的硬的都不行,周家三人彻底失去了耐心,由周母再次出言恐吓。
“果然是贱坯子,有了夫家就不要娘家了。行啊,我倒要看看,你夫家对你有多好,受不受得住我们这么闹。”
说完,她霍地往地上一坐,开始假哭卖惨起来。
“养女儿有什么用,养大了就成了别人家的,在别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就不顾娘家人的死活了,我怎么那么惨,就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儿呀……”
周父和周金宝倒没有跟着一起卖惨,却也没有劝周母起身,反倒一左一右站着,低着头,或是叹气,或是假装抬手抹泪,真真一副凄惨模样。
好在,刚刚围观的人已经散去,这一时半儿,现场只有同薛家交好的那几家人,大都听说过周家的“战绩”,所以没被带节奏,只是讥笑着看周家三人表演。
薛满仓刚想出面,却被郑晴琅拦住了,“别急,让你媳妇先试试,若是她这回能处理好,以后也就不怕了,总不能这牛鬼蛇神每次缠上了,都让她躲在你身后吧?”
他细想了想,也觉得有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走上前几步,没有插手,只是目光紧盯着,以防周家人暴起伤人。
这边,周青梅并没有期望薛家人插手,她认为,这是她给薛家带来的麻烦,就得她自己解决。
所以,见娘亲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说成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她没有伤心生气,反而据理力争。
“未嫁人之前,我洗衣做饭、砍柴担水、种田养鸡,平日里将二老和小弟服侍得妥妥帖帖,满村里谁不夸我一句好,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就成了啥事不干的懒虫。我问你,打我十岁上,你烧过一顿饭吗?洗过一件衣裳吗?捡过柴挑过水吗?”
“我……”周母刚想反驳,周青梅又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敢指天发誓,我上面说的那段话,句句属实,你敢吗?”
周母不敢,她虽然无赖,却最信这些鬼神之事。
见她哑口,她接着发力,“我出嫁,彩礼你们都收了,嫁妆就给了两担破衣烂衫,这也罢了,家里穷的都这样。但是,打我嫁入薛家,我暗地里贴补你们多少,你们总不知足,现在还打上了薛家豆腐法子的主意,十里八乡打听打听,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被周青梅这么明晃晃说出他们的打算,周父这个尚存两分是非观的连忙出声喝止,“大妮子,你魔怔了,说什么浑话!”
“我没有说浑话,娘不是说了吗?要是我不把薛家做豆腐的法子告诉你们,你就跟薛家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