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仓茅塞顿开,笑道,“哦,我倒忘了这茬,那老客不只是觉得咱家豆腐好,是和新平村卖豆腐那家闹了不愉快,特意来咱家买豆腐膈应那家的。哎呀,算了,不说这个,我倒没想到,咱家一个月散卖的收入有那么高呢。”
“你想不到的多的是,光靠一样老豆腐自然是不成的,咱家的优势是豆制品的样式比较多,大家吃腻了老豆腐还有其他可以买。”
郑晴琅插了一句话后,又说回正事。
“我想好了,豆腐坊就开在西城区那边,不需要太繁华的地段,两间门面,一间客坐,一间床房,一间厨灶,一间仓房,一处院落,最好是有口井的,这样的门面房,八十两应该能拿下才对。若是不行,就等下个月再挣一笔,咱再买。”
在场的人,都被她一口气要花八十两巨款的计划给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插话。
等了一小会儿,薛满仓咽了咽口水,问道,“娘,真得要买吗?这可是八十两银子呐,要不还是租吧,租金便宜。”
郑晴琅理解他们的心态,穷惯了,不敢花大钱,但是,有能力买房,谁还租房呐?
“娘再给你们算一笔账,咱这钱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买房,别看宜良县偏僻,但是朝廷有意加大对云南的辖制,发展云南的经济,往后这房价指定是往上涨的,所以,就算咱后头不开豆腐坊了,卖出去也能挣一笔。但是,你这租房,每个月都得交租,都后来,这房子同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纯纯就是为房东打工,还不如买下来,万一咱们豆腐坊做好了,也不怕房东赶人,影响到咱们生意。”
薛满仓一听,有些被说动了,因又问道,“娘,这朝廷对云南的政策,你是咋知道的呀?”
“我不是接了知县夫人的席面嘛,在县衙后院听那些人随口说起来,就记住了。”
说完,她扭头望向绿萍,突然说道,“据说朝廷有意取缔土司,罗次县那个土皇帝大约也快没啥好日子过了。”
绿萍心下一颤,知道郑奶奶是在安慰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您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等着呢。”
郑晴琅满意一笑,接着说回刚刚的话题。
“还有,咱们若是在镇上开了豆腐坊,前头的门面可以面对镇上的散户。你们可别小看镇上居民的购买力,说不得,比咱们周边几个村子加起来都不差。宝珠不是说过,镇上一家光买老豆腐的,一个月就能攒下二两银子,咱们可好几样豆制品呢,散卖的话,一个月下来,至少得挣个十两吧。”
“对啊,奶奶不是认识了好些镇上的夫人嘛,等咱们在镇上开了豆腐坊了,也可以说服人家来买咱家的豆腐。”薛子仁突然开窍道。
郑晴琅向他投入了赞赏的一瞥,她确实有想过拓展那些客户,但是家里距离镇上太远,送货实在不便,因此暂时没有往那方面发展。
若是解决了运输的问题,开拓客源就势在必行了。
这一番账算下来,大家都觉得这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最终,齐声赞同了郑晴琅的建议。
说干就干,往后去镇上送豆腐的三个人,多了一项任务,就是了解买房的程序。
他们全家人,就没有一个对买房这事有过丁点了解,所以,在实施买房行动前,还是十分慎重的。
最终,薛满仓打听得知,在这个时代买房,不是单纯找到房主付钱过户就行的。
官府明文规定,土地和房屋买卖,必须牙人经手,并缴足契税。牙人,也就是现代常说的房产中介。
为此,薛满仓有些纠结,若是找牙人的话,按照行规“成三破二”,即买方付百分之三,卖方付百分之二,他家可要出不少的中介费。
郑晴琅听说后,大手一挥,该给啥给啥,他们是良民,不搞偷税漏税那套。
薛满仓无法,隔天就去了镇上唯一的牙行,找了一名姓邱的牙人。
邱牙人是专门做买卖出租房屋业务的,手底下有很多资源。薛满仓的要求一提,他当场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找起来,还真得让他找到两处符合要求的门面房。
一处在靠近东城区的锦绣街,两间门面很小,到底三层,一层做客位,一层做住房,一层做厨房,中间有一片小院子,还有一口井,从前只是住家,所以收拾得十分利索干净,要价一百两。
一处是在西城区云山街中心处,两间门面比前头那套大许多,也是三层,也有院子和井口,不过房屋整体有些破旧,显见这家人不怎么爱惜。也因此,这房屋的要价便宜,正好是他们预算的八十两。
“这家的主人原是做小买卖的,在前头门面卖早点,但是后面染了赌,生意也不做了,把家业都败光了,婆娘熬不住,也跑了,如今欠了赌债,只能卖房抵债了。”
陪着看房的邱牙人一脸唏嘘得介绍道,他以前经常吃这家的早点,后面眼见着他家道中落,最后托自己卖房,难免心生感慨。
薛满仓细细得看完两处房子,又听了邱牙人介绍两家情况,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锦绣街那处,样样好,就是贵了点,小了点;云山街这处,各方面都合适,房屋埋汰点也无所谓,收拾收拾就成。
唯一不